苏女人说完转了头,心心念念尽是被打断的愁闷,走神之下额头一下子撞到了门框上。
青衣丫环怯怯看了苏洛衣一眼,低着头道:“回禀老夫人,婢子佯作不谨慎把茶水泼向黎三女人,谁知黎三女人工致避开了,反而是她的丫环忠心护主,冲过来挡,茶水都泼在了她丫环身上。”
乔昭冷眼瞧着,本来觉得这遭不测十有八九是报酬的,现在又有些不肯定了,而后看到青衣丫环直勾勾落在混乱棋盘上的神采,心中了然,笑道:“快些去吧,幸亏茶水是温的,不然还要劳烦府上给我这丫环看看。”
苏洛衣走到门口还不忘转头,夸大道:“黎三mm稍等,我去去就回啊!”
“哦?那黎女人如何说?”
“祖母,您别如许说,能陪您作伴,孙女才感觉是福分呢。”听章氏这么说,苏洛衣忙道。
这位黎三女人公然棋艺高超,先不说最后能不能下出和棋,单看现在,她每走一步,对方的子都跟着迅疾落下,涓滴不拖泥带水,尽显成竹于胸,就足见其棋艺高超了。
未等她说完,苏洛衣就吃紧站了起来:“既是没来,那我就回屋啦,棋才下到一半呢――”
那边苏洛衣才出了门,就被丫环领到了后院凉亭里。
苏洛衣不由深深看了乔昭一眼,心道:单看这件礼品,这位黎三女人倒是个灵秀的。
说到这里,章氏叹了口气:“你父母在任上多年,只把你一人留下给我这老太婆作伴,祖母可不能让操行不佳的人带坏了你。”
归正她该如何下还是如何下,黎三女人如果真能做出和局来,那她就佩服了。
苏洛衣撂下这句话,提着裙摆仓促而去,到了门口停下来,悄悄往内看去,就见乔昭端方坐着渐渐饮茶,而她带来的丫环则一声不响往棋盘上摆着棋子。
以她现在的名声,京中那些夫人女人们明显不肯多打交道,唯有痴迷某方面的人,才不会在乎世俗太多。
苏洛衣垂垂心惊。
对于尚书府的女人来讲,送平常珠宝金饰、胭脂水粉等物只觉俗气。礼品送得轻了让人轻视,送得重了有攀附之嫌,一样让人轻视,乔昭这匣子凝霜纸,送得明显恰到好处。
二人各拈棋子,落在棋盘上,苏洛衣忽地问了一句:“黎三mm,我听祖父说,你与他接连下出了三局和棋,我感觉很希奇呢。”
碰到对门路的人,苏洛衣虽不自知,眉梢眼角却悄悄温和下来,表示丫环把礼品收好,指着棋盘笑盈盈道:“黎三mm,我们手谈一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