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他身量高，方才扶着他过来时，谢拂池外衫的扣子勾住了时嬴袖口的暗纹。
此次，他停顿好久。
时嬴嗓音不测埠温和，“赔给你。”
料想当中。
谢拂池忙用手指抵在他标致的眼睛上，不准他睡去，又凝出一根真言针，悄悄刺在他眉心，针化作金气没入体内。
时嬴的睫毛掠过她的掌心，几乎痒的她放手。
这个动机实在压在心头太久，即使她心底清楚，除了这面貌，他与苏镜尘再无半点类似。
又岂会任由她将焚妄刺入心口？何况，他死去十年，时嬴飞升不过数月，没有一样对得上的。
她抬头望着他云床上摇摆的纱，静了好大一会，才定下心神。
“我问你几件事，必须答复我。”
但这个题目仿佛过于笼统，醉中的时嬴皱下眉，仿佛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又如许对他说了一遍，而后将那青珠簪子放回盒中，重新塞进暗格里。
她头发只用两根素银簪，归反比来也没有去打斗或者宴饮的筹算，随便一些就好。
他坐起来，走到梨花案边，从底下的暗格中抽出一只小银盒，又坐回到榻边。
实在她一向想这么调戏一下他，面对这位清冷神君，她总有古怪而带着丝丝卑劣的设法。
这只是摸索真言针有没有效，时嬴不成能不晓得。
姮媞的疑问，也一向是她的疑问。
现在看来，是第二个。
谢拂池问：“在眉山，你发明了甚么？”
谢拂池缓了缓，“那你……知不晓得我汇集这些东西想做甚么？”
时嬴此次也没有当即回应她，就在谢拂池要反复一遍的时候，他再度点头——
谢拂池一时也不晓得本身该是个甚么表情才好。
她谦善道：“我那只是浅显的灵器，何况当时势势告急，这笔账算不到你身上，你若内心过不去，赔些灵石就够了。”
她觉着大抵是方才的浮生酿过分浓烈，酒意上涌才会问出这类题目。
谢拂池欣喜之余又受之有愧，这玩意代价可比那簪剑高多了。
是因为她明知他有伤在身还骗他喝酒，还是方才那些鬼迷心窍的话，还是些甚么别的。
时嬴已是眼神昏黄，眸光似笼了一层水光，浮生若梦，此时恰是心防最弱的时候。
谢拂池刚想催促，他迟缓地点头否定。
她凝着疏疏梧桐间透出去的光，压住心头的震颤，用极轻极淡，又格外晦涩的声音问了最后一个题目：
谢拂池终究觉出自个的题目有多荒唐好笑——若苏镜尘是位上神，纵使渡劫，又如何会给本身安排那样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