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芙音,目光再也不复亲热与驯良。

芙音今后便充当了他的传话使,下雨了,她着人捉来小鸭子放在檐下水沟里,让他站在窗内看鸭子们划水。刮风了,她去园子里捡掉落的残花返来跟他薰衣裳。

她晓得他的情意,但不想他因为她受累。她想留在他身边,更想他安好,她安于做他的妾,做他的奴婢,有他这份情意,她做甚么也值。

李夫人暴怒,却拿他不知如何办才好。

这话不知如何传到芙音耳里。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芙音吓得几近没晕畴昔!

少奶奶却未曾答言。

这日一大朝晨,李家少奶奶便就牵着五岁的四公子从东门摸黑出了去。过了条冷巷公然碰上个头上缚着红头绳的人,但倒是个蹲在墙角奄奄一息的小女娃子。女娃不过三四岁,口齿还不甚清,衣衫褴褛,一看就晓得是个流浪的孤女。

芙音跪在地下,不说话,只是一下下地冲着他叩首。

四公子的母亲整天以泪洗面,担忧养不活。

芙音沉默了几日。她固然年幼,但托李家的福,现在也晓得很多事,为人妾侍是甚么样的了局她那里有不清楚。何况她这辈子最靠近的人便是四公子,如果来日将她许给别人也罢,如果将她留在他身边,又要与别人分享着他,于她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刑?

说来也巧,如此过了三四年,四公子身子骨竟愈发安康起来,畴前一年倒有十个月在床上,现在撤除秋冬二季不大出门,几近行动无碍。药也吃得少了,身子也不如畴前薄弱,闲暇时另有兴趣看看书。而他看的书,也是芙音平常在女学里读的。

这日内里刮起了秋风,四公子俄然牵她的手道:“我们去给太太存候。”

人还没走出门,他便追出来,才十岁罢了,小小的身子将她拖在身后,上气不接下气说道:“不是她调拨我,是我早就认定了她当我的老婆。

芙音也不知真假,看他说得诚心,也就去了。

京师李侍郎家的四公子胎中带疾,养到五岁还长年躺在床上。

他甚少出门,与人打仗也少,端方里向来没有甚么能说不能说之事。但这件事他却千万不能说!

合座人都炸了。

公然,寂静以后,就换来李夫人愠怒的神采。

少奶奶非常踌躇,不晓得这女娃子究竟是不是四公子的朱紫,细心看了看那脏兮兮的红头绳,这才咬牙把女娃子带回了府。

几位少奶奶赶紧浅笑扶起他们来。

能做他的妾也是好的,起码能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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