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凤骨灭亡便灭亡罢，他留下的意志也是场折磨。那些天国般黑沉的憎厌与怨念，曾在这虚无之地堆积了千万年，感染一丝一毫都能让人精力崩溃，哪怕是其主已经灭亡，都仍然新鲜存在。它们融入他的血肉，在他的血管里肆意流淌，钻入大脑深处纠葛着他的神智，叫他一步一步向着猖獗的更深处前行，永无归路。
长春几近要吼怒了：‘天道已经完整完美，哪怕是有风吹草动悖离法则的，都会为它所节制。你本来就被天道记恨了，他还嫌你活得不敷难么！当年龙凤之争多么光辉，可现在天底下为甚么只要一只凤凰了？凤凰涅槃重生本来就是超出法例的，天道一只一只弄死它看不扎眼的东西，那里还会漏下了？！他竟然还把凤凰骨给你融出来，你生生世世的天命里就还得背上凤凰一族的债，哪有那么便宜！！’
当年天道能将毕方与凤骨算计到那般地步,但它必然未曾预感到，多年以后，倒叫凤骨遇见了另一个残魂——射中必定的相逢，对相互来讲,都是场救赎。
他说：‘命魂已无任何意志保存。届时你是凤骨又不是凤骨，但你作为凤骨而存，扇子便定然不会回绝新的仆人。吾话尽于此……再见。’
长春哑然。最后才缓缓道：‘那你去罢……吾仍在此地，待你哪一日凡尘展转累了，亦或将近灭亡时，返来找吾吧，吾……为你重启神扇……’
方其墨刹时板滞：“走……走去哪？”
阿祸说：“我该走了。长春，此世能遇见你，已经是宿命可贵的恩赐了，愿你我另有再见之时。”
被迫改革身魂才气包容凤凰残魂，哪怕它最后是为扇子收走的，他都结健结实蒙受一场苦痛。而有些东西，老是在产生的那一刻才明白肇端，才晓得来龙去脉。复苏以后，连他本身都惊奇，竟会与她说出那样的话。可他倒是不得不承认，那就是他潜认识中想要去做的。
长春大惊：‘你想去哪！你身材还存在着如许的隐患，你底子不去管了么！‘
阿祸悄悄望着他，只是轻声道：“娘舅，再见。”
而直到他丢弃统统曾为仙神的高傲，在凡尘打滚得脸孔全非，尝遍身为人的统统磨难，悔恨本身成为人不人鬼不鬼仙不仙魔不魔的怪物以后，再来讲，实在你能够挑选另一条路的……阿祸暗澹得笑了笑，他闭上眼睛道：“没体例了。有些路，你在错道上走得太远，就再也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