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是舒畅，还是难受。
桂开请中年管事前行一步，陆念稚送杜振熙出门时，俄然弯身靠近杜振熙，低声道，“桂开是从小跟着你的，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今后你再想借花献佛，不必公开里脱手脚。你拿我的私帐赏他，我还会跟你们计算不成？”
陆念稚仿佛没闻声，拣起另一件小被子，表示杜晨芭靠近些，神奥秘秘的说悄悄话，“另有这件，本来是江妈妈做给老太太当膝毯的，也叫小时候最爱标致的小七偏了来……”
杜晨芭笑得那样轻巧，说得那样直率。
打在她的耳廓颈侧，难以自控地一阵酥一阵麻。
氛围正温馨，忽听练秋扬声报导，“四爷、七少，明忠和桂开有事求见。”
杜晨芭笑容更大更亮，忽视心底的痛苦，点头甜甜道，“如许也好。我也能断念了！”
妒忌令人脸孔丑恶。
陆念稚会是个很好的爱情工具吗？
刺疼的心口再添酸意，杜晨芭面上浅笑，眼角止不住出现淡淡的红。
却见陆念稚顺手从箱笼里拎起一件小巧大氅，笑看她一眼，冲着杜晨芭挤眼睛道，“晨芭，你认得出这件大氅是二嫂的针线吗？这本来是二嫂做给你的三岁生辰礼，小七瞧着喜好，吵着囔着非要三嫂也做一件给他，二嫂就把这件大氅送给了小七，别的补了一份生辰礼给你。”
旧事如烟，陆念稚的语气即怀想，又无法。
他慢了一步，杜晨芭闻声动静，抬眼就见杜振熙抢先出来，忽明忽暗的目光扫过杜振熙空空如也的双手，声线不由发紧，“七哥……”
固然不是收在陆念稚手里，而是坠在她的袖袋里。
还请四爷、七少赏光，别怪三少不会挑日子，烦劳您二位风雨天的出门吃酒。老话说下雨天留客天，四爷和七少如果不介怀，小的现等着您二位回帖，也好归去复命？”
如果陆念稚不是杜晨芭的“四叔”，也会是个很好的男人，很好的爱情工具吧？
不管是家事还是买卖，陆念稚何曾出尔反尔过？
想收回的不是杜振熙的旧物，而是想留住苏蜜斯的过往吧！
如何会冒出这类诡异的动机？
藏小于大。
说得仿佛很漂亮似的！
杜振熙心念落定，偶然究查陆念稚变来变去的主张，更偶然接话，默不出声的看杜晨芭画到序幕，掖着袖子帮着清算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