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揪了把花圃里的草药,捻碎照着杜振熙鼓包的额头一拍,哼道,“不管是我还是恩然,可从没教过你凡事以歹意测度人。你如果耳根子软,听信传言和恩然窝里斗,我头一个不依。”

来的是昨晚陪侍的小龟奴,并一名庆元堂有头有脸的老龟奴。

何况你祖父、祖母收养恩然时就已约法三章,恩然将来有了孩子,头三个嫡子都得姓杜,第四子才气随他姓陆。就算是为了妻儿好,恩然也不会做出侵害杜府好处、争光杜府名声的蠢事。我好歹是这府里的老封君,莫非还管不住个孙媳妇?”

要不是有那件旧事在先,陆念稚坐二望三的年纪还没结婚,杜府早就被人戳烂脊梁骨了。

杜振熙半点不嫌弃,反而跃跃欲试,撸起袖子就筹办跟着江氏干,园子外却传来江妈妈的通报,“老太太、七少,桂开求见。”

暗想江妈妈不知杜振熙的奥妙,只当江氏一大早生机,是气杜振熙不学好,跟亡父似的流连烟花之地。

江氏皱起两抹笑纹,“跟我种田去?”

杜振熙顿时表情庞大。

杜振熙好活力哦,但还是要保持浅笑,吭哧吭哧化悲忿为力量,刹时把半篮子脏衣裳都洗完了。

后园子除了假山清溪,还圈了块地供江氏种菜种瓜,清和院的果蔬根基自给自足,日子规律而有滋有味,全然一副乡间农妇的故乡作派。

曾祖孙俩神清气爽,双双往溪边一蹲,面劈面啃起早膳,江氏拂去杜振熙鬓边薄汗,细看她神采道,“风邪好透了?”

遂祭出多年练就的打暗号工夫,避开江氏和江妈妈的谛视,无声冲杜振熙做口型。

她是掐着点来的,一见江氏和杜振熙手拉手现身,就知曾祖孙俩话说开了不闹气了,顿时放下心来。

江氏倒是至心看重和心疼陆念稚,只是民气肉长,不免公允,为了远亲曾孙,只好临时委曲陆念稚。

“现在你和小十一都大了,倒不必怕你们的将来四婶作贱你们。”江氏点头道,“恩然不提也就罢了,他既然开了口,不管是打趣还是至心,总不能再对他的毕生大事视而不见。这事儿,我会和你二叔祖筹议。

拜陆念稚那杯辣油酒所赐,她一顿猛咳后,风邪尾巴直接断洁净了,起床一碗药下去,竟然通体舒泰。

晾衣杆上衣袂翩翩,晨光透过拧干的布料,交映着溪水粼粼,洒出一片碎金。

跪够时候的桂开则去而复返,闪出江妈妈身后施礼道,“七少,门房上有人求见。”

对陆念稚无前提信赖,对她则动辄吵架,特么到底谁是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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