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岭南是南边港口的最后一站。
既然敢劈面锣劈面鼓的诘责陆念稚,她天然不是全无筹办。
杜振熙,底子不开窍。
且这之前,还横亘着唐家的事。
杜振熙不开窍也好。
杜府头顶光环更亮,且非论傲娇高冷的各路官员,只说行商走货的十三行诸人,还不得纷繁化身飞蛾,猖獗往杜府门前扑!
“没有分歧适的。王爷美意,我代杜府厚颜领受了。”陆念稚抱拳以示尊敬,冲着定南王府的方向行过虚礼,大手抚高低颚缓缓摩挲,思忖道,“王爷汲引,杜府却不敢白得好。奉圣阁的宴席如何摆,各处客院如何安插,人手又要如何调剂,但凭王爷叮咛。”
太多事要忙,太多事需求重新安排。
陆四叔不是最精通此道的吗?
陆念稚也摸了摸鼻子,看一眼垂着小脑袋如有所思的杜振熙,心下不由哂然。
他冷静捻了捻耳垂,抬眼睨着杜振熙笑道,“小七?这一次,你又在想甚么?”
白费他做了小人,明里暗里成心指导话锋,算计杜振熙会坐不住,也算计沈楚其不会辩驳他和杜振熙的意义,只会如他的愿,提早结束会晤,趁早分开“黏糊糊”的杜振熙和沈楚其。
皇上到底会派哪位宗室任提举,就更令人猎奇了。
陆念稚的嘴角却翘得更高了,笑容里尽是长辈该有的慈和体贴,“点卯归点卯,到底是王爷对小郡爷的一片慈父心,小郡爷还是别孤负王爷的希冀的好。路上谨慎,多谢小郡爷跑这一趟。”
于奉圣阁此后申明,百利而无一害。
当然,定南王府尽管出人出主张,其间统统破钞,杜府甘之如饴地全权承包。
动机闪过,陆念稚感觉耳垂又有点发烫了,心中九成掌控变做十成笃定。
回府有一堆事立等着她做呢,没空陪沈楚其“玩”。
陆念稚掩在部下的嘴角偷偷翘起来。
那么,比得过他这个“四叔”吗?
沈楚其也暗叹,被他家熙弟碰这碰那的感受真好啊,小肉脸模糊泛红,尽力不磕巴道,“谢、谢甚么!你跟我客气甚么!”
杜振熙在脑中哭笑不得地滚过几行大字,摇点头甩光不应时宜的吐槽,又慎重的点点头道,“四叔,您说对了。”
杜晨芭确切动了小后代心机,但不是俄然动的,而是老早就动了。
略丢范儿啊!
沈楚其满心别扭,翻身上马跑出一段路,忍不住转头看了眼扬尘而去的杜府马车,奇道,“熙弟跟我说谢也就罢了,陆四叔甚么时候也跟我这么客气了?我如何感觉,陆四叔的态度怪怪的,仿佛巴不得我从速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