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小师祖?”
“小师祖的淡泊惊鸿非常敬佩。但话虽如此,师祖身份高贵,总不能让弟子们乱了辈分。”白惊鸿沉吟半晌,忽看了白月昙一眼,而后对宁殇说:“雪域圣女十几年来无所作为,无妨……封小师祖以圣子衔吧。”
白惊鸿口中称宁殇为师祖,却以辛辣和寒冰作迎,企图不言而喻。
没有人晓得炎黄域是否曾有过凡人苦修飞升的光辉过往,但近三千年来明白记录的汗青无情地奉告世人,封天顶峰的瓶颈,向来没有松动过。
宁殇安闲空中对着白惊鸿,唇边浅笑一如平常。
“我敬宗主一杯茶吧。居高俯瞰令人眩晕,而饮凉茶能淡人欲念。”他笑着说道,手腕一转将白玉杯送回。
宁殇笑了笑,在掌中运气,一道道热流在他指掌中最纤细的经脉中流转,冰层随即解冻,但是宁殇并没有喝。
“陆子逸?”白惊鸿已听白月昙提过此人,出身于在阴阳涧的威胁下举族藏匿的小小陆家,二十八岁的夺天初期,心性天真软懦,底子没有资格成为九天宗门核心弟子。
面对着宁殇清澈如冰水的眼瞳,白惊鸿心中升起一种极度不喜的感受。
他明白了,以是他不喜,以是他不安。
听宁殇表态不会公开身份来分雪域的权力,白惊鸿内心稍松,同时亦皱了皱眉,“小师祖究竟有甚么设法,还请明说吧。”
“他除了耗损资本,能为雪域带来甚么?”
他偏过甚,不再看白惊鸿,视野游移到殿外,看着天井里挂着冰凌的树梢发楞。
宁殇有些可惜,这棵老树千年来扎下的错综的根系,终究因朽迈而被酷寒冻烂了,来年再难抽出新绿。
她不肯意面对这小我,这个像横亘在舟楫前的冰川又如反对在门路前的深渊般的人,但她身为圣女又不得不面对,不得不从命的人。
阴阳两道劲气扭转化为小盘托着玉杯稳稳飞到白惊鸿掌中。斯须之间,阳气散去,阴气将沏好的茶水冷却。白惊鸿看着茶杯中细碎的红色小瓣和大块的冰碴,正对着杯口的眉头挂上了点点红色的霜。
比来一次关于飞升的争议便是千年前雪域鼻祖莫名失落,有人曾猜想她是冲破六合飞升而去,但当时的雪无晴揭示出的气力尚还不敷封天顶峰,这一说法天然没有被证明。
堕雪峰上,迎雪殿内。
这件事他们在苍阑返回前暗里提及时,白月昙便死力反对。不是她嫌弃陆子逸的资质不敷,而是这件事,她很难开口,也很难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