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踏上这条不归路。

想要活下去很难。他残剩的寿命只要几年,而背后的修罗们还在极其迟缓却不间断地蚕食他的生命。他的精血几近烧光了,血液也将流尽,活力消逝,暮气缭绕在他身上。

他攥着那枚沾满血水的须弥石,俄然跪了下来,向着宁家的方向遥遥叩。那边是他曾经的家,他的父母在那边糊口在那边死去,他的亲族在那边流着与他同源的血。

“宁殇,你可真是本君的好徒儿。”他唇边噙着一丝嘲笑,“我虽看出你生无因果,却未曾推测你竟真能有摆脱因果的一天。”

他怠倦地行走在无人的雪原,残阳拉扯着他的影子薄弱孱羸,仿佛随时要灭亡在将临的夜色里。

……

宁殇似是获得了安宁。他不必再担忧追杀,只要包管本身活下去。

在他面前,平空悬浮的棋盘仿佛一方天下般,一望无边。其上不是刚正的格子,而是勾画着无人能懂的线条,蜿蜒盘曲。

在他目光所指的地点,惨白的孩子奄奄一息,鲜血在他身下伸展,如同盛放的红莲。

宁风波长叹一声,正欲分开,宁家老祖俄然道:“你这孩子总想计算个对错短长,焉知这世事情数万千,有那里有甚么正误能成定论?”

这一天之间生了多少事,悲欢聚散尽数上演,荒唐而又残暴。宁殇一向未曾在人前透暴露任何情感,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天欲崩地欲裂。虚空如同冰层普通破裂,暴露精密而通俗的裂缝。

就在宁殇冲天而起的同时,孟旨护法右脚蓦地踏在地上,空中如蛛网般炸裂开无数乌黑的裂缝,孟旨护法直追而上,身形一个闪动,化为百丈巨人,双掌迎头击向宁殇!

两人比武数次又突然分开,似是势均力敌,只是宁殇本人神采已惨白如纸,连连呕血。

孟旨散去法身,太极图里缓缓浮出一只吵嘴小塔,阴阳为门八卦为窗,是极其罕见的空间圣器。

宁风波看着散落的铜钱吃惊道:“这是……不成窥?”

宁家禁地里,宁风波恭敬地站在一旁,这为上位百年的宁家属长仿佛一夜之间衰老了很多。

半晌他展开眼,他的眼球乌黑,瞳孔反而是森森的红色。他的眼里自有六合大道般的无尽严肃,只是此时这严肃里出现一丝难以发觉的波澜。

白衣人唇边漾起一丝笑意。这是小事情,很小很小,哪怕为此有亿亿人流血亿亿人落泪亿亿人猖獗直至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如有朝一日你真能踏破存亡循环,本君便不再计算你是否还存有自我……只要你够灵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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