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殇的视野里,一道道炫丽线条不竭流转,那是曾停驻于阴阳之间的六合之力在停止复原,逐步在荒草之上勾画猩红的表面,倒是一座吊脚小楼模恍惚糊地闪现出来。
黎梨所论述的线索里无不透着森森的诡谲邪门之意,凡人避之不及。但宁殇岂是凡人?
天幕已换作遍野暗中,漫天星斗也暗淡不清,好似被一层浓稠的雾覆盖了。四下虫声开端鸣唱,又像有哭声从渺远处传来,尾音长长的,又锋利非常,似包含着极深的怨毒与恨意。
但是宁殇熔化的双眼里已看不透神采,他只是漫不经心似的走上前去,竟已踩在了那特别富强的野草之上。
黎梨追上来站在他身后,偷偷打量着宁殇,试图猜度他的企图。
那是云夷文明的先人巫祖,恰是巫祖于四千五百年前初创云夷降头术修行之道的先河,现在云夷的驭兽蛊术谩骂等等道法才得以如百鸟争鸣百花齐放般繁华光辉。
圣堂的漆红吊脚楼说是楼,实在内部只要一层,只是顶棚举架极高,以示“上接天意”的威仪与诚意,在外看来比平凡人家的二层小楼还高很多,走出来后倒是堂堂正正一览无余的布局。
的确,吊死的人常常是不会流血的,但是这此中若存在着甚么猫腻,比如降头谩骂或是特别的蛊虫捣蛋,或许死者会在数天后登仙流血,而神像上的血腥味,大抵就来源于此。
他想到黎梨之前的话,她守夜圣堂,次日看到的是高高吊着的尸身流出涎水滴在空中。
宁殇感遭到吊脚楼里隐晦的怨气,的确应是凶宅,因而在通天两仪眼运转后他分出一缕神识,遁入阴阳交界当中,认识便踏进那早已被焚成灰烬的吊脚红楼,一步一步在熟行走寻觅。
如果黎族的修行者们的确是在此处灭亡又火化,这类不得好死的灵魂必然受损残破,在现在的阴冥天道法例下是没法入循环的,其灵魂要么是残留于此夙夜浪荡,要么已被人吞噬,这则意味着黎族乃至是邻近的三个小部族里一场又一场古怪灭亡都是正道修行者的蓄意行刺。
通天两仪,尽收眼底。
幸亏他有阴阳属性的神魂秘法,有身怀心无因果的异凛天赋,能够发挥逆溯因果的法门。如果换作炎黄域其别人,不管修为境地如何高深也决然不成能窥测早已化作虚无的气象。
宁殇很清楚这所谓的巫祖本身就是上界贤人的传道兼顾,并不实在存在。但炎黄域的信息极度匮乏闭塞,对其他域界的景象几近一无所知,以是巫祖被以为是神明的使者,故而云夷统统部族都会供奉巫祖神像,祈求先人和神祇保佑部族的保存和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