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酒 后 真 言[第1页/共8页]

酒进了肚子。话象虫儿似地往嗓眼外爬。王二坎自打逃出了清军的追杀，四周打花棍乞食，嘴皮子学溜了，但也是该说的往外倒，不该说的就烂在肚子里。他对凌云说。我内心装了三个盖子，翻开第一个盖子，那是客气话往外说。翻开第二个盖子，那是熟人的话往外说。翻开第三个盖子，那才是心窝里的话，那才是我的奥妙和我的命，不是知心的哥们，这第三个盖子上面蔵着的话我不会往外倒的。可明天是个例外，王二坎心中那三个盖子都被酒炸飞了，一欢畅，就与黄艾中划起拳来。先是六个满杯，各有胜负。又是十二个满杯，黄艾中赢七，王二坎赢五。当然王二坎不平气，最后一溜摆了二十四个满杯，再次交兵，成果是十比十四，王二坎又输酒了。喝到这当儿，王二坎才感到酒将满身的每个毛细血管全扩大了，说话舌头有点硬了。连说，不中了，不中了，我这穷要饭的出身，哪是黄大哥的敌手，认输，认输。黄艾中却在一边讥笑：哪儿的话，二坎老弟是深藏不露之人，豪杰一条，只不过是让老哥罢了，老哥内心明白。见黄艾中谦让，王二坎过意不去，更是冲动：那里，那里，小弟甘拜下风，大捻里有你如许义气的老哥，我王二坎也不会四下避祸。说了这话，透露了本身当年的身份，黄艾中瞪大了眼睛：二坎当初也入过捻子？王二坎正要答复，小山子在桌下踢了王二坎一脚，以阻挡住王二坎那关不住风的嘴。没想到王二坎转头对小山子说：你踢我干个鸟？你踢我我就不说了？艾中年老是外人吗？艾中大哥就是咱的亲哥们？另有啥话可瞒着亲哥们的？给你说吧，我就是入过捻子，还杀过很多清兵呢？谁将我拿了送官府去？领赏去？黄艾中说：佩服，佩服，一看二坎弟就不是等闲之辈。说着，黄艾中站起，泻了满满一杯酒，高高举起，说：想当初我若不是当着阿谁千总，部下几百号人跟着我混饭吃，我也早入捻了。当时，张宗禹式微进军山东，清军从江南声援，要过我统领的浍河，我将统统的船都堵在河中，让清军的官船无路可走，这才使捻军抓住军机，得胜而去。今儿与二坎相遇，这才是老话说的有理，宿世有缘呀。来，我敬二坎老弟一杯。王二坎接过酒，说：大哥敬的酒，我不能不喝啊。可我在捻子步队里，也只是小三子一个，要说豪杰，那还得算……正要往下说，小山子伸手将王二坎的酒杯夺了过来，说：二掌柜喝多了，这一杯我替他代饮了。说着一仰脖子，将那酒喝了。王二坎笑了，说：“谁誰誰喝喝多了？你看我象喝多了的样吗？喝多了要有四个个样哩。”黄艾中笑了，说：“哟？醉了有四个样，没传闻过，你学学，都是哪四个样？”王二坎神情起来，忘乎以是地站了起来，学着醉汉说话的模样停止演出：“一是舌头发硬，唔唔唔就如许说话；二是眼睛发楞，看人就直直地愣着瞧你，就如许；三是走路绕弯，不信让我走两你看我走的，象不象罗圈腿？四是尿尿转圈，……”王二坎夸大地学着那些行动，将黄艾中笑得前仰后合，连说：“二坎，真有你的，真是老江湖了，见多识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