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两盘菜，一盘凉拌三丝，一盘干煸豆角。林江夹了一筷子放进面前的盘子里，苏忆北抬起眼看了看他说：“放心吃吧，没放香菜和蒜。”
林江蓦地想起方才在床头柜上看到的那部灰色的诺基亚，刹时甚么都明白了。他踟躇半晌，脑海里却清算不出任何解释的话语，最后只是说：“费事你了。”
坐回餐桌前，苏忆北伸手盛了两碗粥放在她和林江面前。淡青色的瓷碗里冒着红色的热气。感遭到那温度和饭菜的香味后，他终究确认面前这统统，不是梦。
他闻声本身声音里的颤抖：“小北，我……”
但是他开不了口，他只是望着她。这个他爱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晓得他现在有多么心如刀绞，多么痛不欲生，有没有一分一秒的在乎过他的感受。
他定格在那边，好久，挣扎着缓缓开口道：“为甚么。”
她悄悄地、却不带游移的，摇了点头。
内心的阿谁方才升腾的热气球“嘭”的一声爆炸，全部天下突然万籁俱静。
苏忆北没有接话，给本身的白粥里盛了半勺糖放在内里渐渐的搅动着。老式的室第楼隔音不好，楼下有人在看电视，那声音隔着楼层传过来变得分外恍惚，像是旧上海的留声机里收回来的，透着人间沧桑的味道。
这三个字他等了八年，也煎熬了八年。他曾经想过，必然是有甚么没法言说的苦处她才会俄然分开，以是当他再次遇见她今后，当他发觉本身的爱情与思念并未因光阴流逝而耗损一分一毫，反而更加深切骨肉后，他已然决定，甚么都不再过问，只要她情愿返来，他不问任何来由，不需求任何解释，统统重新来过。
恍忽间，苏忆北想起上小学的时候，因为她老是笨手笨脚的，以是每次上体育课玩跳皮筋时，由两个代表猜拳选队员，她老是被挑剩下的那一个。如果那天的人数是偶数，到最后不得不接管她的阿谁步队的队员都不情不肯，怨声哀哉；如果是单数，那么不被选中的那小我永久是她。
他挣扎着起家，后脑勺还在模糊作痛，缓了缓，下了床翻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他坐在那边紧紧的望着她，连呼吸都要停滞了。自从她走后，他一向在提示本身忘记，放下，只要那样，糊口才不至于沉入茫茫暗中当中不见但愿。可这么多年的尽力，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又轻而易举的将他打回本相。
早该罢休了，但是在最后一刻，他竟还是将独一的自负抛在脚下，一字一顿的问她：“苏忆北，你只答复我一个题目，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