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四阿哥停动手上拨茶的行动。
林姑姑站了好一阵儿,却只见这位爷只负手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甚么也不说。
一口滚滚的热茶咽下肚,肚腹之间便被浓浓的暖意熨贴渗入,四阿哥哥长长呼出一口气,“固然弊端很多,到底内心有爷,凡是有点儿好东西就记得给爷送来,爷便委曲委曲,替她办回差吧。”
慢说福晋不会肯让茹主子照顾病重的大阿哥,便是真的福晋想通了,将大阿哥送到茹主子的院里,大阿哥就真的能被救返来?茹主子虽跟着秦嬷嬷学了些本领,可秦嬷嬷最后不也说了有力回天了?
林姑姑无法,不得不再次回身:“四爷另有甚么叮咛吗?”
“奴婢见过四爷。”
储秀宫外,林姑姑见到四阿哥时吓了一跳,不过幸亏她在宫里呆了几十年,也经了很多惊涛骇浪,到底没有失态。
还是该怪乌喇那拉氏的笨拙、固执不化?
“乌喇那拉氏……”四阿哥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裳,只觉五内如焚,眼中悲苦、愤懑、悔恨瓜代闪现,最后,却只化成一声痛彻心肺的低嚎:“我的弘晖啊……”
怪他不该太尊敬嫡福晋?
一步步沿阶而下,茹蕙深深吸了一口清爽的氛围……有坏亦有好,固然科技不发财,但也没有被产业净化。
“仓鼠?她竟然让爷帮她带只老鼠进宫?”
接过四阿哥用过的湿帕子搭在一旁的架子上,高勿庸端起备好的茶递到四阿哥手里:“这回这事儿还真不赖茹主子。”
“按路程算,茹少爷约莫已经该下船了,后天我们的人应当就能在城门接着人了。”
四阿哥冷酷地点了点头,将手上拎着的铁笼子递给林姑姑。
怪他不敷倔强?
用茶盖拨拉着碗里的茶叶,四阿哥恨铁不成钢:“平日里,为着嫌日子过得败兴,不知想了多少招找乐子,这回又让爷亲身给她送老鼠,她这胆量更加大得没边儿了。”
看着四阿哥伸展的眉眼,高勿庸垂手低头,腹诽:这几年,茹主子哪一回有个甚么要的、求的,自家主子爷不说这句话?便是上一次为着茹主子执意要去茹宅住几个月措置地步店铺的事两人吵了一架,最后爷不还是得满足了茹主子的心愿,爷能做的,也不过就是从城外的庄子里调了十几小我去茹宅给茹主子使唤。
……
四阿哥捂着胸口,踉跄着被高勿庸扶着跌坐在椅子上,周身完整覆盖在满溢的哀痛里,“如何吃得下?看到一道菜就想起是弘晖爱吃的,躺上床,就仿佛听到他跟爷说,阿玛,弘晖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