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鞋与木质的地板收回轻微的摩擦声,华夫人走得慢,就连裙摆起伏的间奏也换做了柔缓的调子。
行到房门外时,秋香目睹华夫人的面色更加阴沉。现在,就比如是暴风雨要到临的前夕……
秋香还在猜度华夫人的心机,这下又被唐寅的笑给拽回了心神,忙不迭朝华夫人看去。她唤道:“夫人,您真筹算要买下他?”
秋香眼皮一跳,心中打着鼓。
通道里除了浅浅的脚步声,再也寻迹不到任何声响。
她坐在桌子一边,面向秋香。
往他面上看去,正巧撞上了他那双黑眸。他现在毫不粉饰,一双眼直勾勾的打量着秋香,那神采是在之前的唐寅身上完整寻迹不到的。
说是喃喃,可在场的人个个耳背,哪有听不到的理。他说完,在场世人皆是一片沉寂。
只见华夫人双眉一拧,语气中稍稍带了点绝望。她放下茶杯,俄然问:“你感觉阿谁华安如何?”
“如何不是装的,还道我看不出?”华夫人眯着眼,高低打量秋香一眼幽幽道:“如何?你平时那颗小巧心跑去那里了?莫非被他几句利用就夺走了心神?”
玄色的暗影覆盖在阳光没法触及的另一边,她眉宇之间略带了寒意,秋香一时没法猜及她心中所想。
这唐寅明显就是用心为之,秋香心中腐败。
另一人则是石榴,所谓旁观者清到底千古是正理。
而华夫人不睬世人的惊奇,幽幽点了头,这时她的眸光再次投向灰衣打扮的唐寅。她道:“你就叫做华安吧。一平一安,取意家宅安然。”
“正巧,前天收了个书童还没起名字。那就一并起了吧……小乞儿你就叫华平。”华夫人转头对小乞儿道。
连华府的姓氏都赐赉了,另有甚么不明白的。华夫人清楚是点头收下了这个卖身的家伙。
冬香与夏香也是惊奇:“是啊,夫人。您真筹算买下他?”
“是。”秋香迷惑,也不知华夫人叫她去干甚么。只是心中模糊有些不安,下认识往唐寅那边看去,就见他也正张望了过来。
秋香侧眼望了华夫人一眼,借着窗外的阳光,她瞥见华府人的脸稍稍有些阴沉下来。
就在当时青衣女子的身影映入眼中,他脑筋里便有了一个打算。
比起那些个不知是否安然的处所,华府倒是个极好的藏身之处。
宁王虽没有言明想要招揽他所谓何事,可到底他也不是笨伯,几番言语下来更是把对方的情意摸得一清二楚,他当时实在也知凶多吉少。幸有华府之人深夜突入,不然那晚他也许是逃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