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秋香替他关上了门,还是擎着浅笑。
比起让人曲解来,这堪比‘戏耍’的行动更让她恼火,特别对方还是她一心想要晋升好感的唐寅。
“公子既意在闲云,我又怎会有‘非分之想’,再则,我虽是夫人的宠婢,可到底不过是个丫环……”秋香如此说道,眸光从未挪动过半分,只把唐寅的神采支出眼底。
“女民气机敏捷,实堪大用,只做丫环确切可惜。”唐寅笑道。
她把掉落在地的白瓷瓶子捡起,小丫环们脚步声还离得很远。
然后只见秋香把手中的白瓷药瓶往灶台上重重放下。
‘不再叨扰’这好大一个笑话,这清楚是华府的船,此时客用主便,本末倒置,暗潮澎湃。
唐寅有些不成置信地看向那看似和顺如水的黄衣女人,谁晓得人家早已转过了身,不再看他一眼。
秋香半蹲在春香身边,目光自下而上把她们一一打量,或许是眼底的怒意还未完整消逝。她看着丫环们的眼神让她们瑟缩了一下。明显是从下而上,但那目光却有着居高临上,傲视一众的意味。
寂静又澎湃的夜,唐寅此时还不晓得他安静的心中,被那黄衣女人动员出了一丝波纹。贰心中燃起了一丝违和的压抑感。
她说话里带了暗讽,唐寅又怎会听不出。
不再多言,语气也生硬很多。只听她轻哼一声,向唐寅面上轻瞥,直言道:“既然秋香为华府之人这件事让唐公子心胸芥蒂,那么秋香也不再叨扰,这就归去了,公子请自便……”
秋香那根名为明智的弦越绷越紧,她兀自握了拳头尽力深呼吸一口,细眉一挑,怒极反笑。
秋香轻声道:“没看住春香就算了,你们还大半夜的在船上闲逛起来了?”
这句话听上去笑意拳拳,实际上倒是最让唐寅尴尬。
他此时黑发散落在肩头,笑得好不快哉,那里另有白衣墨客的形象可言。幸亏他还记取抬高了笑意,黑夜中只听他轻巧的闷笑。
小丫环的用着疑问的腔调,可此中模糊的抱怨还是被秋香给听了出来。
秋香以一个反问末端,尾音显得尖细了很多,上挑几分,只把刻薄归纳的淋漓尽致。
就像是冷哼一样,秋香美好的声音带着一丝讽刺:“唐公子未免思虑多余。”
只是……如此说来,他方才那一番‘受不起’的话清楚是用来摸索她。
可才子神采不在,眼底只剩一丝恼火。
如此,他便拧了眉毛道:“女人所言甚是。”
“虽,公子方才对秋香的一番夸耀,但想必秋香在公子面前也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秋香说着话,面上挂着体系技术的「浅笑」,可不管如何看她的笑意也未达眼底,反而带着夜风的一丝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