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候宾主就坐,美酒盈樽,好菜齐备,秀棠便先起家向宋姑姑敬酒,宋姑姑亦向梁老太太举杯道:“三蜜斯兰心蕙质,颖慧绝人,又肯勤奋勤奋,如果生为男儿,必当青云万里。妾身谨以此杯祝贺贵府两位蜜斯此番招考金榜落款,并敬祝老太君福寿绵长。”
淑德帝姬年方及笄,脾气贤淑和顺,宽和待下,也是饱读诗书,才堪咏絮。皇上非常心疼。
唯有周氏在听到宋姑姑说济王和肃王的春秋时眼中一亮,张嘴刚要再问甚么,被梁老太太悄悄横了一眼,便只好沉默不语。
梁老太太非常欢乐,向宋姑姑笑道:“宋姑姑是文绣院第一等的凤娘,老身传闻宋姑姑所绣的那幅《芙蓉翠鸟图》就镶嵌在皇后娘娘寝宫的屏风里,连皇上也赞不断口呢。
当今皇后孟氏端庄贤惠,学贯古今,深得皇上恭敬。皇后娘娘育有皇宗子济王赵栩和长公主淑德帝姬,济王如本年未弱冠,是个文武全才,很受正视。
此言一出,席上世人都镇静起来,无不屏息以待,凝神静听,就连精力不佳的秀筠也兴趣勃勃地等着听宋姑姑讲宫里的故事。
周氏不由抚掌赞叹道:“公然好针法。”
客人走后,梁老太太回到静怡园昼寝,周氏便去暗香阁看秀棠的绣画。
夫人之下是嫔,嫔位再往下别离是婕妤、美人、秀士、朱紫。
皇后之下,原该有四位夫人,元祐七年懿肃贵妃薨逝,金贵妃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现在只要崔贵妃和乔德妃两位。
秀棠也有些困乏,正喝着一杯凉茶提神。绣房里正中放着红木绣架,绷着才绣了一半的一幅牡丹繁华图,中间另有一幅已经绣好了的鸳鸯戏水。
西花圃里的荷花已经完整干枯了,池中只留下大片半绿半黄的残梗,瑟缩在水面上,在北风中有力地垂下枯黄的摇摇欲坠的荷叶,生出无贫苦楚萧索的寒意。
秀棠笑道:“母亲细心看看,这鸳鸯与我们平常绣在肚兜上的可有分歧之处?”
接待宋姑姑是为了秀棠进宫测验,在这里设席既和缓平静,又暗合了“兰桂齐芳”的寄意。
周氏顿了顿,凑到秀棠耳边悄声道:“皇上的几位皇子还年青,济王、肃王,另有皇上的幼弟端王,乃至皇上,都是你的机遇。到时候一个洛公子又算甚么?”
周氏看着那幅刺绣皱了皱眉,迷惑道:“皇后博学多才,必定咀嚼超群,喜好的都是芙蓉翠鸟如许清逸淡雅的图案,你如何绣了如许俗气繁华的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