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他欲拆穿廖神医，却听那老郎中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先生家的那位小娘子，我见过，就在太阿山那幅两百年前的绢画上。”
这一上一下的姿式分外含混，可半点旖旎氛围也无。
俄然，她惊出了一身盗汗：刘三儿的疯颠症该不会和廖神医有甚么干系吧？
这有甚么不当么？他往画下的注释看去，本来画上的这群宫人都是刘氏的女儿。正中坐着的是当年封了贵嫔的刘家蜜斯，背面团簇着的则是刘家遴选出的适龄女儿，跟从刘贵嫔进宫，奉侍其摆布。
偏生他彻夜找到廖神医跟前时，那老郎中醉得不省人事。
后半夜，屋子外的风刮得更加狠恶，扇得窗子铿铿地响。
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头：“神神叨叨的来路，你不消理他。”
“如何？”他问，下认识便往她正翻开的那一页族谱看去。
“哦。”她很灵巧地应了一声。
她摆摆手：“晓得啦晓得啦。”
她只好缩回被子里，看着他顺手披上一件大袄，就往门边去。
“门外有人。”她轻声道，眉宇间有几分忐忑。
她惊诧地抬眸。
这个动机刚划过，便感觉有人悄悄拍了拍她的后背，她转头，便见辜尨暖和地看着她：“到底甚么事，说给我听听。”
这一试令她猛地一僵，立即抬手按向小顺子颈侧动脉。
因而她伸手摇了摇他的胳膊。好久，他才茫然地开了一缝视线。
脑中千万条线齐齐涌出，书玉凝眸静思，总感觉线索即将串成答案，何如又从她指缝间溜走。
伸手把她往怀里一带，他凝眸听着屋外的动静。
他安抚道：“这些事你不消担忧，我会和刘老板说清楚。小顺子和刘三儿的婚礼成与不成，都不会把你扯在里头。至于廖神医是否预谋了这场婚事，我们不好妄断，更不幸亏这个节骨眼上拆散这一对。”
她一骨碌也跟着要下床，还未落地便被他一个小擒拿反身按到了床上。他的力道极巧，不会弄疼身下人，却又叫她转动不得。
康熙一十三年，刘家的一名蜜斯入封贵嫔，连带着全部刘氏飞黄腾达。
仍然看不出蹊跷。因而他抬眸看她。
她愣愣地盯着这幅画看了好久，继而声音有些发颤：“这场婚礼是有预谋的。我见过这幅画，在小顺子和廖神医的板屋里。”她所见到的那块布帛，应是画的原件，而非手中族谱上的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