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把桌边的油灯点着了,又细心地将药粉洒在那一处伤口上,用白布细细地裹好。那药粉刺激性极强,黄天霸的身子立时绷得死紧,却仍然硬生生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直到胤祺将伤口措置完,才终究深深呼了口气,笑了笑低声道:“好了,我没事了――都已这么晚了,快去睡吧。”

――外带一碗疑似狗粮。

他固然不记得三征噶尔丹的详细年份,但那第一次亲征的剧情倒是还能记上一些。别的不说,他记取大阿哥这一次是领军出征了的,还犯了些个不大不小的错儿,叫康熙狠狠地怒斥了一通。可现在大阿哥才刚十五,就算再是天纵奇才,他那位皇阿玛也不至于就叫这么一个孩子跑出去领兵兵戈吧?

正绞尽脑汁地深思着,外头却俄然没了动静。胤祺实在忍不住猎奇,蹑手蹑脚地凑到门边顺着门缝瞄了一眼,看着像是康熙在重新替黄天霸裹伤,也不知他包扎的伤口是哪儿不好,叫他这位皇阿玛这般的看不上。

黄天霸轻笑着打趣了他一句,又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提了口气缓声道:“我的伤无妨事的,不消担忧。”

会用箭矢的,普通不会是江湖人――他天然早就猜到黄天霸每次出去都是为康熙办事,但是究竟是做甚么事,竟然能凶恶到这类境地,以他这般技艺都不免重伤?

果不其然,胤祺还没回屋多久,就闻声正堂传来了短促的脚步和扣问声。两小我像是都决计抬高了声音,虽不能听很多逼真,却也能大抵猜出是康熙要检察伤势,黄天霸又不肯叫他看,交来回回的纠结了好一阵才终究没了声音。胤祺趴在床上一手托着下巴,一边忍不住臆想着现在外头是个甚么景象,直到倦意又垂垂涌了上来,才终究又闻声外头开端说话。

想透了这一层,胤祺八卦的心机却也散了很多,没精打采地回了床上睡下。外头又悉悉索索地想了好一阵才静下来,风声虫鸣好入眠,大人的事儿他一个小屁孩还管不了,还是早点儿睡才是端庄,明儿四更天还得起来练功呢。

最后一套拳架缓缓出工,胤祺抹了把汗,又绕到里屋去服侍着那头雏鹰吃了点儿肉,这才换好衣服直奔大西门去了。自打入夏以来,阿哥们都搬到了畅春园,离得校场远了很多,故而这骑射也跟着被今后调了半个时候,他练完功倒是刚好来得及赶畴昔。

“就算你用不着掌灯,也总得想到这黑灯瞎火的,旁人冷不丁看到你的表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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