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不起甚么?”
次日的早上,胤祺倒是没能练成甚么骑射——倒不是他又出了甚么事儿,而是这一宿的大雪固然落得无声无息,夙起一看竟是几近把门都给封上半截,就更不要说那露天的校场了。
歇了一天,今儿早上又没再高强度的持续开弓,双臂的酸疼也已消得差未几了,握笔天然比明天要稳妥了很多。胤祺拿捏着柳体的间架笔锋,屏息凝神地默下了一整页的论语,这才对劲地吹了两下纸。正筹算拿起来好好赏识一番,一旁的笔洗却被人俄然碰倒在桌子上,净水混着墨汁乱哄哄地洒了一桌子,连那一页刚写好的字,都已被完整恍惚得半个字儿都看不出来。
“巴白兄,刚从永定河里头赶过来啊?”胤祺倒是半点儿的恼意都没有,笑眯眯的冲着他一拱手,就闻声屋子里俄然四下传来一片压抑着的笑声。巴白的神采倒是刹时乌黑如锅底,面色扭曲了一瞬,俄然向前踏了一步,抬高了声音寒声道:“今儿的徒弟可不是那张老头儿,是我们索家的弟子。太子可找着茬筹算发落你呢,别觉得你也勉强算是个没名儿的阿哥,就能跟小爷在这儿耍横!”
胤祺已咳得几近七荤八素,心道这来喜总算是学会了点眼力见儿,顺手接过灌了两口,这才总算把嗓子里的干涩咳意压了下去。背后却又俄然多出一只手来,稳稳地将他扶住了,又考虑着力道渐渐拍抚着他的背心。胤祺怔了一瞬,侧了头看畴昔,才终究后知后觉地发觉身边站着的底子不是甚么来喜,而是四阿哥胤禛。
“你真没甚么不适?如果实在难受,和徒弟请个假也就是了,用不着硬撑着。”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放肆太太谨慎惹火烧身呐。”
依着宿世养成的风俗,不管是事情上还是私家的约会,胤祺一贯是不风俗叫别人多等的,总得早到个非常二非常的才觉放心。这一次直接奔了尚书房,旁的几个阿哥也按例还都未曾到,胤祺领着来喜进屋把书箧放下,揣摩着摆布无事,干脆取出本书大声念诵起来。
作为曾经被齐声朗读课文留下深切暗影的好门生,本来该当是对这类耻辱度爆表的行动深恶痛绝的。但在演出的根基功练习里头,打头的一项却恰是这类大声朗读——悠长下来,不但能叫吐字更清楚,叫念台词的时候能够使观众轻松听懂,更是能熬炼气味跟肺活量,不至于连一句话都说不下来,总得喘口气再说下去,叫人看着都跟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