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眼睛有些发酸,将怀里的儿子抱得更加紧了些,俄然长长的感喟了一声。

“天然了,这事儿本就是儿子的错处。皇阿玛教诲儿子们要知错就改,要一日三省吾身,儿子内心也清楚得很,没挨罚不过是因为掉到水里头大病了一场才逃畴昔,却不能这么就赖在娘娘的头上。”

“亏朕还担忧你和兄弟们相处的不好,早该想到你这小子跟谁都能打成一片的。”

既然这个孩子只想要向他讨一份最浅显的父爱,他又有甚么给不得的呢?

苏麻喇姑已将饭菜摆在了桌上,她在宫中固然身份特别,却向来都只以奴婢自居,天然是不肯与这一对父子一同用饭的,眼下又见这父子俩相谈甚欢,便也适时辞职抽身,回了寿康宫交差。

他只一口咬定是自个儿错闯园子,却半句话都不提梁九功头天交代的那些事――那些话明显是康熙亲身点了头,梁九功才敢放给他的。说句实话,贰内心头也是真不感觉这有甚么错儿,皇上要摸索一个嫔妃,因而成心在她的眼中钉身上弄了点错处,推到她面前看她的反应,这实在是再普通不过的逻辑,更何况康熙这位本就跟柔嫩寡断这个词完整绝缘的千古一帝,实在不知究竟为甚么才会把这么点子事一向纠结到了现在。

贰内心这么想着,眼里天然更是一片明朗澄彻,乃至于还带了点儿“搞不懂您老练底在纠结甚么”的不解茫然,倒是叫康熙不由哑然发笑,抬手照着他后脑勺就给了一巴掌,竟模糊带了一股恼羞成怒的意味:“臭小子,就你甚么都懂!”

“皇阿玛这话不对啊,儿子固然只把汉文学了个马草率虎,却也明白这‘固然’‘但是’是语义转折时才用的。四哥养在贵妃娘娘的宫里,有贵妃娘娘亲身教诲,只会比旁的兄弟们更懂事才是,如何就――儿子可真是听得胡涂了。”

“小鬼头,朕看你啊,就是打着朕晚膳的主张,非得蹭上一顿才甘心。”

听得胤祺说到和几个兄弟间相处甚欢,康熙的眼里也闪过对劲之色,摇着头笑了一句,却又像是不经意般淡淡道:“可与你四哥说过话了?”

但是――自个儿的这个儿子,莫非真就能懂事道这般境地不成?

从胸口传来的声音被捂得微微变了调,又仿佛带了几分不易发觉的沙哑哽咽。康熙不由一怔,下认识抬手把面前肥大又荏弱的身材捞进怀里,悄悄拍抚着,内心头像是被某种极暖极窝心的东西堵着,有些喘不上气来,却又感觉熨帖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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