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世纶忙点头应下了,望着困得迷迷瞪瞪就要归去睡觉的胤祺,终究还是忍不住快步畴昔,竟是蓦地端肃了神采,深深一揖诚声道:“爷,您受累了……”
除开舞弊的身分,康熙年间的科举轨制实在已生长得顶成熟了。且不说早已有了弥封糊名专人誊写,更有人专门对朱墨卷核查对比,再叫外帘收掌所的官员复核一次,确认过无误才会将墨卷封箱存档,将朱卷送到聚奎堂挂批,最后才由房官挑出好的来保举到上头核阅――如许庞大的架构,按理说只要不是统统人都沆瀣一气地一块儿卯足了劲做手脚,要想纯靠外力掺上一脚,实在也实在是困难重重的。
“梁公公,您如何跑到这儿来了?”
“主子,您先喝口茶吃点儿东西――校阅跟挂批都有二位大人操心呢,您如果觉着实在待不下去,咱现在实在就能偷着跑了,大不了明儿再返来接着抄来。”
“可如何说呢,万岁爷昨儿早晨听了于大人传的信儿,说您今儿一早就上路,特地叫主子过来迎您,说是您家里现在归去了也不得安生。十阿哥巴巴儿地堵门口呢,您一返来就准定得上去闹,不如就直接回宫里头去,也能落个清净……”
作为直隶几近大家闻名的“土豆王爷”,挑选在暮秋各家方才攒了一年的收成筹办过冬的时候过境直隶,天然就必定了要被走一步拦一步收点儿甚么的运气。百姓们也不懂很多大的事理,只晓得当初五爷给的但是救了百口性命的天大恩典,就算再还不上,也必然要想方设法地给点儿甚么,才气圆成了自家内心头的殷殷念想。胤祺自打一进了直隶界面,就始终接连不竭地收到村民送来的百般收成,闻讯迎过来的于成龙不但不拦,竟然还体贴肠送了他一辆马车,很有些鼓励百姓此举的意义,叫多少有些急着回京的胤祺的确恨不得亲身脱手把他揍上一顿。
梁九功笑着连连点头,胤祺倒是一听五爷党就犯头疼,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有力道:“您可甭拿甚么五爷党来寒伧我了……如果没猜错,这一回算上那谢赐履张伯行,乃至另有施大人,是不是也都成了我的门人了?”
梁九功不要钱地说着好话儿,固然始终顾摆布而言他的不肯明说,却也明显是默许了胤祺的猜想。胤祺这儿听着却只感觉愈发头大如斗,忙不迭抬手叫了停:“得――这么些年我也看出来了,每回您们这些小我一开端夸我,那就是又要算计我了……”
可始终叫人颇感不测的是――虽说折腾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局面却始终被稳稳地节制在了不至混乱的程度。而八爷跟十爷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竟也仿佛跟班未听到过山东这边的动静似的,直到秋闱结束,也始终未曾对如许一桩几近捅破了天去的案子作出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