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听他说了一句,胤祺的眼里便已闪过些讶色,再耐烦听到背面,却又忍不住的点头发笑――没想到竟然在这儿捡着了李卫,更没想到这李卫可不像后代戏说里那般是个出身寒微的小地痞,而是正端庄经的捐资员外郎。他这些年把江南管得太严,仿佛也对这汗青的过程产生了不小的影响,这本来该在江南叫四哥捡归去的李卫都跑到了山东来,也不晓得将来那田文镜跟邬思道又会被串换到哪儿去。
施世纶摇点头由衷佩服了一句,一本端庄地举起茶杯轻笑道:“来,以茶代酒,贺五爷半句端庄话没说,抬抬手就又破了个大案子……”
中年人显得愈发恭敬了些,微微发福的身子伏成了个不成思议的角度,却仍满面笑容地缓声道:“这扇门翻开,通得但是一条飞黄腾达直冲云霄的路。要想把这一扇门敲开,得要十两黄金,再加一枚从三品往上的官印。”
“爷――您到底扔了个甚么给他?就是金腰牌也没这个本领啊……”
胤祺这会儿已稳下了心机,细细拢动手里头的扇子,抬眸不冷不热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道:“爷不说破,你们还真当爷是个好宰的冤大头了不成?顺天府府尹也不过才是正三品罢了――这济南府又不是都城,巡抚顶天也就是从二品了,山东省连个总督都没有,又装得下几个三品官儿!”
“这个……”
剧情停顿得实在过分突飞大进,施世纶一脸震惊地听着那郎三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他们花了多少力量也查不清的事儿开阔荡说了一遍,又偷偷瞄了一眼身边传闻病阎王鬼见愁的五爷,忍不住在心底里偷偷摇了点头――这诨号刺耳是刺耳了点儿,却也起得莫名的精准。这些个难缠小鬼见着了我们家五爷,现在是还不晓得,等转头晓得了可就真得犯愁了……
胤祺被他逗得无法轻笑,抬了茶杯正要行礼,却俄然听着下头传来一阵刺耳的喧闹声。几人一块儿向下头望去,才发觉大堂里头不知何时竟已纠结了一群士子,你扯我衣裳我揪你辫子,囫囵着打成了一团,早已把甚么读书人的矜持儒雅给完整抛到了九霄云外。
“爷,您是端庄明白的,我们不敢胡说。”
变故来得实在太俄然,别说背面跟着的施世纶和贪狼没反应过来,连胤祺自个儿都被吓了一跳。立在原地茫然地放空了半晌,不无难堪地轻咳了一声,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住了这一场预感以外的彩蛋:“我整日在家中读书,如何不晓得家里头的买卖甚么时候还做到这济南府来了?施不全,合着阿玛叫我来这儿――是因为这儿另有本家的人照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