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像可重可重了!”胤祺被他气得乐了,抬手作势要打他的屁股,却又不舍得真用力,轻拍了两下就放开了手。叔侄俩又在榻上闹了一阵,外头便已将筹办好的药浴木桶给抬出去了。念着阿哥的个头小,这浴桶也是特地挑了个小的,胤祺帮他脱了外头的衣裳泡出来,谁晓得这臭小子竟然还没闹够,嘻嘻哈哈地拍着水溅了他一身。胤祺又硬不起心肠来训他,半年是威胁半是诱哄地按着他泡过了药浴,换了身洁净衣裳塞进被窝里头,又灌下去了一碗不晓得搁了多少糖霜的药,冒充虎着脸道:“快睡觉,不睡觉打屁股了!”

“主子没来,不敢就这么归去。”廉贞淡声应了一句,目光安静地落在神采镇静的四福晋身上,又垂了视野缓声道:“只不过倒也不能怨四福晋不信——毕竟太医的话有理有据,总比我们这些江湖游医可靠很多。”

“我还当今儿这一出是四嫂在理取闹,却本来又是听了旁人吹的风么?”

肩舆一起回了恒郡王府,这奎宁是殊效药,大清的疟原虫又还没来得及产生甚么抗药性的变异,一服下去见效极快。等胤祺打肩舆里下来,怀里头的孩子的烧就已退得差未几了,竟还睁了眼叫了两声五叔,直到确认了他的五叔没跟上回一样偷偷跑掉,才又心对劲足地一头扎进他怀里睡去。

胤祺微垂了眸淡淡一笑,尽数敛去了眼底的统统温度,和声应了一句,抱着弘晖起了身便往外走:“肩舆备好了没有?文曲,你留在这儿等着四哥返来,就说我先把弘晖带回我府上去了,等治好了,我再还返来一个好好儿的阿哥。”

不管是偶合还是正叫他撞上了乾隆天子的生母,有这么个聪明又识大抵的女子搁在四哥的后宅里头,总要比整日里看着四福晋哭哭啼啼的强。胤祺点了点头将这件事儿记在了内心,却也不再多说甚么,只是表示她再去安抚一番那位叫他头痛不已的四嫂,便抱了弘晖朝外头走去。

四福晋竟像是从未考虑过这个题目,怔了半晌才悄悄摇了点头,绞紧了手里的帕子,深深埋下头低声道:“太医说,只要用了药,是不会没有效的……”

胤祺本已走到了门口,听着了这侍女的话却又略停了步子,目光在她身上如有所思的一顿,微缓了声音道:“你姓甚么,何时服侍在府里头的?”

弘晖半点儿都不吃他这一套,明显都已困得睁不开眼了,却还是对峙着辩驳了一句,才终究一头扎进软绵绵的枕头里呼呼大睡。胤祺坐在榻边替他掩了掩被子,半晌才无法一笑,摇了点头轻叹一声:“贪狼,我算是完整想明白了——我能替别人宠孩子,可要真全叫我自个儿养,我准保得给养出个顶天不着调的纨绔后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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