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嫣然一笑,“自家姐妹,客气甚么。”
“如此。”云倾浅笑,星眸中调侃笑意一闪而过。
是杜氏。杜氏老了,发福了,脸颊有些松驰,双下巴,不复是畴前那位长袖善舞、管家理事的大太太,一双眼睛还很标致,目光却锋利刻薄,落在人脸上的时候让人很不舒畅,说不出的难受。
杜氏差人送了些土仪到石桥大街,又聘请云三爷、何氏一家人到斑斓里团聚。固然何氏想起杜氏当日的嘴脸便有些不满,很不爱和她打交道,但毕竟都是云家人,老死不相来往当然是做不到的,便拣了云三爷休沐的那天,一家四口清算整齐,同去了斑斓里。
云儒虽已是二十岁的人了,却没甚么涵养度量,这时额头青筋直跳,撸袖子便想跟云倾脱手,“六丫头你过来!我要替我娘报仇!”云仰看不惯他这张狂模样,道:“我mm的事便是我的事。你有甚么冲我来。想打斗是不是?走吧,出去打。”
云仰瞪了云儒一眼,沉声道:“今后再敢对我mm无礼,休怪我不客气!”
云仪一边命丫头拿过止血膏药、纱布等替杜氏止血裹伤,一边柔声劝着云儒、云爷,“大哥,四哥,自家兄弟这又何必呢?不过是场小曲解罢了,自家人,说开了便好,打打闹闹像甚么模样?白让人看笑话不成?”一幅通情达理的大师闺秀作派,仿佛就她最懂事、最知礼、最晓得容让似的。
云倾笑吟吟转转右手上的一枚玫瑰花形的戒指,杜氏才握到她的手便尖叫一声,“你……你手上是甚么……”抬起手,手上流下两行细细的鲜血。云倾举起右手,忍笑道:“对不住,大伯母,我手上这戒指是玫瑰花形状的,上面有刺,大抵你是被刺到了吧?”
杜氏和云儒不再闹腾,云三爷和何氏却恼了,“大嫂让人请我们过来的,来了又给人脸面看,这是何必!”云三爷拉了云仰,何氏拉了云倾,拂袖而去。
云佩垂垂信了,冲动得身子颤栗,流下冲动又幸运的泪水。
云倾脸上挂着得体的浅笑,上高低下打量着杜氏。
连面子上的工夫也不肯做了,看来杜氏和程氏的干系是越来越差了。
内心虽悔怨了,嘴上还不肯服软,冲着云倾等人的背影喊道:“你们这些没知己的,看着大爷不在了,便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这件事若鼓吹出去,大家戳你们的脊梁骨!”
云倾分开以后,卖力打扫的一个大哥聋哑婆婆便来打扫屋子。清理结束后,从小洞中取出版信笼在袖中,颤颤巍魏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