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许半青感喟，虽她未明说，朱立升也已明白她在想些甚么。心中说不出是甚么滋味。
许半青这才认识到二人是在何种地步，红晕尚未褪去的脸上又添了一层绯色。他竟然在此时此地……然顾不得抱怨，柳二丫已拎了壶热水走出去。许半青心虚的上前几步，避开朱立升的搀扶，倒是两腿不住颤抖，只得强作平静的问柳二丫：“这药要如何化开？”
许半青闻言大窘，忙上前两步接过药碗：“还是我来吧，你帮我掌着灯。”
白炎锡却在火上又添了把柴：“尸身已经不成模样，不太好辨认，不过想来龙卫的人总不至于犯这么初级的弊端。”
柳二丫自桌下抽屉里拿出一个碗来，倒了点热水出来，正要去拿药丸，就“咦”了一声。
白炎锡蹙了蹙眉，语气还是淡淡的：“传闻很像是朱立升。”
许半青勾起嘴角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我只是有些累，睡一觉就好了。”
朱立升侧过脸看她：“会有再见的时候的。”只是当时，他与她，还能像现在这般相视浅笑了吗？他也不能肯定。
一番*过后，许半青有些不知今昔是何夕，朱立升方才替她将衣服理好，就听到柳二丫的脚步声，赶紧穿好衣衫，将许半青扶了起来。
朱立升嗤笑一声：“你也说我都多大的人了，天然有分寸。”
未几时，有人仓促来报，说是太医来了。来的倒是个老熟人，恰是当年连夜赶到瑞县的秦太医。
许半青还是摸着下巴，眼睑却垂落下去，盯着棋枰上的棋子，假作不感兴趣的说道：“龙卫如何会在城中杀人，未免闹得过分了。”
转眼间到了三月初，风向有些偏南了，拂到脸上带了些微的暖意。许半青一早醒来，眼中望着窗外晴好，内心却有些恹恹的，早餐不过喝了两口粥，就没了胃口。
秦太医捏着许半青的脉门，面沉如水的考虑了一阵，俄然有些膛目结舌。
柳二丫迷惑的将药碗递给她，自去提了灯照到朱立升背上。
许半青鼻子一酸，又看向柳二丫：“二丫，你……”
白炎锡望了望天气，她昨晚天刚擦黑就睡了，今儿才起床没多久，这么快就累了？便有些不信，却也拿她没体例，只说道：“我陪你下棋吧。”
柳二丫就着热水将药丸研磨开来，成了一碗黑漆漆的糊糊，看着天气有些暗，点了盏灯，这才走到床边，蘸了点药糊要往朱立升背上抹，手刚伸出去，又猜疑道：“公子，你身上如何一道一道的红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