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地骂了张公子几句，方才苦着脸对牛氏道：“只因为有这么个混账东西，每天在后衙外头嚷嚷，扳连得芳姐儿叫人群情，后衙里另有批示使的公子听信那混账的话，常过来帮着说合，我们家真是烦得不可了，见芳姐儿的病也好了很多，便决定要带她出门散心。好不好的，先躲过那只苍蝇。万一等我们返来了，他还不肯走，说不定还要再另寻住处，免得叫他再缠上来呢。”
黄女人脸上微微一红，把头垂得更低了，抿着唇，仿佛有些不美意义。秦含真猎奇地坐在中间看着她，她大抵也发觉到了，歪头看了过来，微微一笑，又重新垂下头去。
秦含真赶紧在旁安抚了祖母几句，插科讥笑地把她给哄得重新笑出来，才算是松了口气。这时候天气也不早了，船老迈过来叨教下，秦柏与黄晋成、秦克用、秦克文等人再一次告别，便命令登船解缆了。
除了秦柏的兄姐秦松与秦皇后二人的生母乃是黄氏太夫人，而黄晋成兄妹的亲祖父是黄氏太夫人的亲弟以外，他们的母亲另有一个mm嫁进了姚家，而秦家长房现在的长媳姚氏，恰是姚家女。黄晋成原有两个mm，黄女人是小妹，别的另有一个大mm，则是嫁进了闵家为媳。长房次媳闵氏，恰是这位黄大姑奶奶的远亲小姑。
黄晋成夫人固然此前没见过牛氏与秦含真，却也从丈夫处传闻过两家来往的景象，晓得两家不但是亲戚，更曾经有过同事的交谊，言行间更靠近了几分。
“可不是么？”黄晋成夫人愤恚隧道，“怪不得常听人说，负心多是读书人。这读书人卑鄙起来，还真是叫人开了眼！他若要脸，当初就不会装病退婚，背信另娶了，更不会在外头胡说八道我们芳姐儿八字不好！迟误了人家女人的婚事，女人都怕了他，要躲到千里外的，他还要追上来，身为有妇之夫，还敢当众嚷嚷甚么让我们芳姐儿等他的话。他如何不先把老婆休了再说？！把我们芳姐儿当何为么人了？！”
黄女人闺名清芳，现在亲戚女眷间说话也不必避讳了，黄晋成夫人便直接唤她芳姐儿。
她整小我的气质都变了。
八月十九当日，秦含真一家在江宁船埠登船出行。她也在船埠四周的茶馆里，第一次见到了黄家姑嫂。
牛氏先前只模糊听丈夫秦柏说过黄清芳的婚变委曲，却不晓得张家公子成了婚，还追到金陵来胶葛不休，真是大吃一惊：“不会吧？他再不要脸，也是端庄官宦人家出身的后辈，还是读书人，怎会连廉耻都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