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鹤这一从火坑里跳出来,只余我一人独安闲烈火中煎熬。偌大周遭空空荡荡,鸦雀也无声,只要床前那一袭玄影在眼皮下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如两军对峙,实在令我满身绷起,一刻也难以松弛。

氛围中干了半晌,两厢一开口,却又非常不刚巧的撞到了一处,本就不很潮湿的氛围现在更是干的裂缝片片,就连上尧君那即将出口的后话也被不很天然的呛回喉咙里,我亦悠悠住了口,自求多福的拜天拜地。

“神君不要怪玄鹤了,我此次自天宫中溜出来,并不是玄鹤没有把守好我,只是我不谨慎将他灌醉了。”我越说头埋得越低,声也愈小,一颗巴掌大的心忐忑难安,呼呼的在肺腑间蹦跳。

我拂袖作拭泪状,嘤声渐起,低眉一瞬,自袖缝外偷偷瞄了他一回,但见他面色无异,倒是多了些落拓安闲的玩意,唇角微微一勾,很有兴趣的望向我,仿佛正待着我那声情并茂的下文。

玄鹤闻声扭头,似惊又大喜过望的一张唇,许是过分镇静,竟只弱弱叫出一丝细音,又忙七手八脚的挑起了帘障,双目睁睁,愣了半晌神后又飞普通的冲出房门。

一说到看望重涧,上尧君风轻云淡的面皮间却顿时多了些难以捉摸的不悦,眉头悄悄一皱,却有些驴唇不对马嘴的诘责我,“你当月朔时意气在魔界犯下了大错,但是甚么大错?”

他一手穿过枕头,搁抱在我脖颈后,将我扶起家,再一手捞过床边绣枕,悄悄的垫在我腰后,谨慎翼翼的将我放正,再缓缓抽回击。和顺如此,行动间好像有一缕轻风吹过,只余些酥酥麻麻的触觉滑过,令人非常心怡。

我悬在嗓子眼的心倏忽一落,满身不自发的泛出丝丝凉意,如置冰天雪地间,周身麻痹,好半天赋从口中蹦出个含混不清的音儿,“我,我......”

他不言,双眸如夜,更加深不见底,目色恍忽似有一瞬暖和的春暖花开,旋即又错开视野。

一梦沉沉,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睁眼时只看到玄鹤兄正蔫了吧唧的杵在一侧,神情怜伤,委曲忿忿。

玄鹤悄无声气的自上尧君身后一蹭一蹭的挪出来,求神拜佛似的偷偷一望我,仿佛我便是那正襟端坐在高座上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亦定定望着他,皱眉挤眼,暗自表示他将床边这位喜怒难猜的大神阿弥陀佛的请出去。我两正各怀心机的眉来复眼去,上尧君似是有所发觉般,挺了挺身子,头只微微一侧,半壁侧脸恰隐入日晖当中,勾出矗立的眉骨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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