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生涩难懂的大事理我刺耳进内心,只那句“倘若你真要报仇,我不会禁止你”的话久久回旋于我脑海当中,扰乱了我心中安静。
明天的他,非常失态,比任何一天都要失态。
想来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初初我没日没夜的在内里浪荡,生性自在闲散,不肯拘束在这条条框框的端方中,连诺大的闲人庄都收不了我的心。现在没几天,在最是条律森严的九重天上,这一方紫栖宫,竟如此轻描淡写的圈住了我的魂儿,竟让我打起了长住的心机。
我抬开端,迎上他的目光,悄悄提唇,冷声一笑,目色中亦有些锋利的锐光,非常果断道:“是!不吝统统代价。”
暖儿见我许有苦衷,半天未曾言语,尽管撒开了喝,遂担忧的直起家,朝我弯了哈腰,不由分辩的夺去我手中已被我饮了有大半的酒壶。
我被心中的设法狠狠唬了一唬,垂下头,摇摆着一声苦笑。
......
花着花落,一样的身不由己,被人管束,就如同我现在的处境,明显深陷囹圄,被人吊牵着鼻子走,直到最后时分,才幡然觉悟,晓得原是被蒙在鼓里。
“能不走吗?”他说的小声,飘飘低地的,透着一股子莫名的惊骇与难受,比之昔日不容反对的定然语气,现在倒是弱弱的祈求,乃至还异化着丝丝委曲。
清风翦翦,荷香沁人,我心中那一点两人独处的严峻不适也垂垂不敷为意的消逝了。
上尧君正了正神采,悄悄望着我,眸中万感交集,山回路转的一趟游走,又隐入了重重乌黑当中。
我悄悄点了点头,舌尖回味时,一昂首正撞见上尧君那两目柔嫩,如一叶细苇,荡着涟涟的万顷清波,驶进我的双眸中。
暖儿直了身,两步移到我跟前,蹲下捡起了筷子,一望我,又转目飘过上尧君,似有所指道:“哦,这双筷子脏了,我去换双新的,一会就返来。”
“哦?他去闲人庄干甚么?”我懒懒惰散地问道。
“天然是去修习道法,仙姬还不晓得吗?自前次子南神君的葬礼时,小天孙贪玩跑了老远,害得宫人好找。天君为了治一治小天孙这恶劣的性子,就给他寻了个师父,这师父就是闲人庄的青霄神君。”暖儿一见她的吸引有所效果,我公然不再沾举杯中的酒,眉眼间轻巧的一弯,为我夹了几筷子菜。
我对他的话非常震惊,亦满眼惊奇的望着他,不该是喜该忧。相互对望了半晌,我才觉有些失礼,只悄悄地点头一笑,道:“我待会还要赶路,时候不充盈,现在要去宫里清算一个行李,上尧君请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