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今后的日子,不过是将我先前闯下的祸事再修修补补,以图给仅剩的余生画上个美满的句号,再不济就混吃等死吧。
我绝望的心似是俄然抓住了断壁上的一棵稻草般,总算不至于沉落到崖低,两膝曲折,扑通一跪,恳求道:“既然您能将我从心火之镜中救出来,想必也必然能将我从这里救出去,求求你,求求你,能不能帮我出去,我另有一个很首要的朋友要去救,恐怕我若再迟迟赶不归去,他就真的要没命了。”
有那么一瞬眼,我的两眼酸胀,仿佛含满了热热的泪水。或许是因为她两手切近我的温度暖和缓和,是我平生从未感受过的慈爱,或许是因为她长的与我无数次在脑海中胡想的娘亲一样。
“孩子,你产生甚么事了吗?如何会跌进心火之镜呢?”
我心中吃了一大惊,眼风上高低下的将她瞄了好几通,才接管面前站着的这位活生生的暖和妇人只是个转眼即逝的幻体。既然当事人都不甚在乎本身的存亡,若我再摆出这一副既叹又惋的神采未免显得过分杞人忧天,多管闲事。忙敛了敛神情,也淡然的望向她,安抚道:“实在存亡之事本就不消过分介怀,生时有诸多烦恼事,每日想的一个头两个大,反而身后万事清净,若身后还能待在如此风景秀美的处所,那才是人生的美满呢。”
哪有甚么高兴,或者不高兴呢?
我正看着那只锦囊失神,转眼她已切近我,笑意中却泪花片片,在双眸间氤氲而结,透着慈爱和顺,悄悄拿起掌心中的锦囊。她双手如温风,缓缓穿过我两耳侧,又缓缓穿过我的发间,悄悄将锦囊系挂在我的脖颈间。
我定定望着她,身材渐浮,双目昏黄,唇片却像是被缝紧了般,不管我如何用力,如何也张不了口,出不了音。
我着仓猝慌的抬开端,向四周望去,但见白雾黑雾,重重渺渺,不辩东西。
她手一摊,顿时掌中金光四起,光点散尽,正看到她乌黑的掌心间躺了只拇指节大小的红缎锦囊,如一粒小小的血珠,缎面斑斓,无任何装潢,小巧精美,走针精密,且缀有一条细细的编织红丝带,自囊头穿过。
“哦。”我低低应了声,满心暗淡,垂眸时悄悄咬紧了唇,恐怕两眶间的酸涩潮湿一不下心便会尽数落下去。
她也不再问,随我着的目光看畴昔,两相沉默,半晌无言,与她并肩而立,奇特的是我俄然间竟然感觉一点都不孤傲,仿佛本身不再是当初阿谁无父无母的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