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千里点点头，也不说要推委的客气话，埋首去遴选书画，半晌，似是不经意的开口：“另有上回你吃白食我给你垫的钱银……”
那恶棍的脚下顿了一顿，却未停下，持续往前走。
恶棍听着听着也肃了神采，待刘嫂讲完，恭恭敬敬的拘了一手，诚心道：“多些大嫂教诲，我记下了。”
这题目仿佛难住了她，眉间纠结了起来，“我也不知，都说人往高处走，做了状元夫人自是风景无穷，但是，唔，但是我又感觉，那样仿佛并不好……”
姚千里便当真的去看，然后给她指出一副来。
那恶棍的神采突地一边，似是思虑了半晌，方道：“小我自有小我的缘法，那要看你是欢畅还是不欢畅。”
一起听恶棍东侃西侃，与林群芳的别情倒是被冲淡了很多，实在姚千里本就不是个多愁善感的性子，愁绪一被岔开便也有了谈笑，一时提及李婶家的那两个奸刁娃儿，一时又提及本身养死了多少回鸡……
“你的设法呢，”恶棍又道：“你想不想做状元夫人？”
林群芳不再看她，转了身去，说了声我走了，便当真就走了，头也没回。
恶棍看到姚千里时是一喜，正要说话时又瞅见她中间的刘嫂，赶紧住了嘴，又敛了神采，恭谨开口道：“两位大嫂可要买些甚么？”
林群芳走的这天是十月二十八，风大雨大的，姚千里让他再等两日，等天放晴了再走，林群芳却不肯，说是已经因为姚千里软声细语的不肯放行担搁了好几天了，如果依着姚千里，怕是干脆都走不成。至于气候么，不是晴便是阴雨，即便躲过了这回，那在去都城的途中的第二回第三回倒是躲不过了的，既然如此，何必强求。
刘嫂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仿佛她本来看中的就是那一副，然后把姚千里指的那副放到一旁去，又再去挑别的。
恶棍瞪她一眼，又骂了声坏心眼便就回身去了，附带一声冷哼。
姚千里低着头闷闷的笑。
“你看那恶棍，清算洁净了倒也还扎眼，就是瞧着还是一副恶棍样儿……”
这么说着话，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村口，天还没全黑，村中还没有人家点灯，那一户一户屋子的看起来便有些恍惚，偶尔能听到娃儿赶鸡赶鸭的声音……姚千里的脸上不知不觉的便挂起了暖暖的笑意，“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