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犀狠狠握着拳头，身子不断地颤栗，却也不敢躲。
“师父。”她说，“我另有要务在身，不宜在此久留。”
圣女手执桃花枝，甩出长袖，如长云流霞，袖中落出香气。相隔不过一年的时候，青犀竟有如此大的窜改，清眉秀目，舞姿文雅，光彩照人。她眸中满是祭天时该有的虔诚，却让我看着有些奥妙。不知为何，我感觉她身上没有一点活力，深黑的眼睛也不是以往那般清澈，像是一潭死水，无波无澜。
青方长老将手卷缓缓收起，声音如钟：“祭。”
尺渊说：“恩...还要再过些光阴。”
岚珂伸出藏着的别的一只手，手中握着两串糖葫芦，红透的山查外包着一层薄薄的糖衣。她递给尺渊：“喏，请你吃。”
“真不见了。”
“青犀...”
千灯照碧云，入鼻皆是淡淡的炊火味，另有些许奇花异草披收回的香气，尺渊面前光风变幻，一时有些目炫狼籍。
岚珂挑了挑眉，没再说话，吃着糖葫芦持续往前走。她又进了一家玉石店，挑遴选拣好一会儿，店家又热忱地保举给她些南海来的水晶珊瑚珠，岚珂听着没劲，转眼就瞧上了一块玉佩。玉佩是比目双鱼佩，玉色温润，是难见的好玉。岚珂也不问代价，只将玉佩拿在手中把玩，然后问尺渊：“你喜好吗？”
青犀喏喏地答：“桃花枝不见了。”
世人纷繁跪下，心中怀愿虔诚地拜三拜。
她将玉佩送给尺渊，说：“这个送你的。”
等尺渊穿过人群来到祭台前时，青方长老正念动手中的祭文，台前炉鼎中香火畅旺，飘出缕缕青烟。
“你门徒？谁啊？”
白元走到青犀的面前，眼神中满是轻嘲，他悄悄捏住青犀的下巴，问：“你甚么时候敢在我面前玩这些小把戏了？”
青犀迈着极轻的步子走出来。白元长老正悠然调着香料，因隔着明月纱，我有些看不清，但见香炉上冒出淡粉色的轻烟，在屋中满盈开来。
我先将此事放下，又将书册翻到祭礼之上。夜晚的风烟聚散，五光十色的灯笼如同天上银河中的星子，将整条长街照得透明，宝马香车，络绎不断。嬉闹的孩童手落第着小烟花从店幌下穿过，而后被蒸腾的小吃香气掩住，淹没在人海当中。
青犀笑了声，尺渊不知她缘何而笑。青犀说：“我也不想，可我没得选。就像当初我需求入你门下，不然我就会被逐出松萝林自生自灭，就像我需求当圣女，不当就会被拆穿，到头来还是死路一条。都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