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晓得的可远比曹嬷嬷多去了,就连纪澄扇沈彻的那一巴掌她也从安和那边晓得了。不过她们都不晓得的是,那可不是纪澄第一次扇沈彻耳光,第一次的时候她还把沈彻最保重的茶具给摔了好几套哩。
沈彻回道:“上面的屋子里另有,我见这里堆不下,就没拿上来,你看完这些,我再去拿。”
纪澄的孝期还没过,这才刚要结束,沈彻就算着日子回了府,到芮英堂同老太太亲口提了娶纪澄的事儿。
纪澄拨拉动手里的白玉算盘时,沈彻却头枕着蒲团开端睡觉了。
今晚本来氛围挺好的,纪澄和沈彻回到九里院时,沈彻还“聘请”了她到顶院去看帐本。
哪怕勤奋如纪澄也有些手指抽筋了,“即便是我三年没看,光是西域的账目也不该有这么多帐本吧?”
纪澄向来是难眠,并不是因为孤枕,但是沈彻的毫无动静无疑又让她难上加难的难眠。
“那是之前。我们现在是伉俪,伉俪一心,这里是我统统来往买卖这一年的帐本。前头的几年的也都运过来了,以备你查用。”沈彻道。
“有些事只要你想做,老是能挤出余暇的。”沈彻就着新杯啜了口清茶,“可惜本年腐败已过,等来岁我们可再去采茶,喝了这么多年的茶,还是阿澄的玉手摘的最香。暗香怡远。”
到早晨,沈彻到老太太屋里问安,老太太这才拉了他一边去说话,但是并不避着纪澄。
看帐本可比看沈彻那张脸舒畅多了,起码帐本上的东西在纪澄眼里是明显白白的,一丝一毫也瞒不住她,内里的伎俩假账在她眼里也不过是卸妆以后女人的脸,斑斑可见。
再到厥后,沈彻俄然提起要给纪澄说亲,说的还是那甚么刘家,纪澄也是闭口不言地应下,老太太当时就看出了这二人的不对劲,或者说她是看出了沈彻的不对劲。果不其然,厥后刘家的事不了了之。
老太太笑道:“你再如许三不挂五的,我还叫你猴儿,由着你媳妇笑话你。”
纪澄本来觉得沈彻前面补的那一句是别的的含义呢,她本着装傻能生儿子的原则并没有戳破,连嘲笑都没敢挂在嘴角,成果沈彻就那么走了。
沈彻就像修了读心术普通开口道:“烛火看帐本伤眼,用夜明珠稍好,只是也不宜久看。这些账目你也不消焦急看完,渐渐熟谙就是。”
一如三年前普通的相处。
“你就等着抱孙子吧。我看澄丫头那身材儿就是个宜生的,她的胃口也好,地盘必定肥饶着呢。”曹嬷嬷一个劲儿地开慰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