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几个姨娘有没有在纪澄母亲摔交这件事上着力,纪澄归恰是表情不好,干脆一刀全灭。
纪澄只觉内心有愧,没有护着云娘,守灵时最是诚恳,连稍歇半晌都不能。却说守灵是最熬人筋骨的,烟熏火燎的,长跪不起,碰到亲朋老友前来记念,还得上前叩首跪谢。纪澄又本就内心惭愧,连日来连米水都进得少,那脸瘦得几近都没法儿看了。
果不其然,婆子几个才要去绑那霍姨娘,向姨娘就开端哭天喊地、跪地打滚地叫冤了,扯开了嗓门大声哭喊道:“大女人好狠的心肠呐——不问青红皂白地一返来就整治我们几个薄命人,这叫人可如何活啊,这些年我们极力服侍老爷、太太,就是没有功绩也有苦劳,如许欺负我们,我也不活啦,还不如一头撞死了算了。”
“那是天然。”纪澄道。
就在纪澄回到晋地的第三日上头,沈家就来人记念了,毕竟是亲戚人家,既然晓得了动静,不来老是不好的。
纪澄不睬会向姨娘,瞥向中间立着的婆子道:“这个家姓纪不姓向。叮咛你们捂嘴绑了,你们几个吃得这么壮都能让她挣开了,这饭也是白吃了。”纪澄转头朝中间看热烈的丫头、婆子道:“现在谁站出来押了这几个婆子去清算她们的东西,查出来的多余的东西就归谁。”
纪澄给柳叶儿使了个眼色,“叫人把带头的人捂了嘴巴绑了,明天就送到尼姑庵去,奉告剩下的,如果循分点儿,还容得她们清算包裹,如果不循分,今儿就送走。至于几个小的,她们做娘的想带去尼姑庵,就叫她带去好了,我们家莫非还缺那摔盆的么?”
杜姨娘一开口,就像大堤决了口似的,其他几个姨娘也都出来斧正了向氏,另有那霍氏。
纪澄跟着自家哥嫂面无神采地上前给沈彻跪着道了谢,两人并无话语,纪青亲身带沈彻往前院安设了。
只是纪澄没推测的是,伴随纪兰前来代表沈家奉上丧仪的会是沈彻,能得沈二公子前来,纪家可真算得上是蓬荜生辉了。纪青便是有病在身,也带病起来迎了客。
纪青内心的确不快,纪澄说甚么嫁个好夫婿就能让云娘过得舒畅些,较着是对他这个父亲有怨念的,同时也是在敲打他,毕竟她此次说的这门贵亲若不是因为云娘早去,早就说成了。
这可不得了了,家里服侍的人早就眼红那几个投奔向姨娘的婆子了,一传闻能够把她们的东西据为己有,当即就有人坐不住地去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