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敢干政,太子迫于情面,曾向天子陈情:这些人家或是建国功臣,或是皇家亲眷,若他们少了籽粒田的进项,家计艰巨,有失面子。

皇家自有的农田,和天子赏赐给大臣、勋贵的农田,被称为“籽粒田”,一贯是免税的。自建国至今两百余年,历代天子犒赏来犒赏去,京畿四周大部分良田都成了“籽粒田”。地主不必缴税,且租种这些地步的耕户租子,由官府卖力催缴。不管丰年荒年,一概不准拖欠。如此一来,朝廷少了税收,耕户少了通容,得了便宜的,只是一帮贵戚大臣。

流年眨眨大眼睛,“靖宁侯府太夫人身子不大好,含山郡主该是在侍疾吧?”靖宁侯府太夫人都八十多了,身材一贯安康,是位有福分的白叟家。可本年貌似经常犯胡涂,岳培等人都非常忧心。

十月月朔,谢府张灯结彩,迎娶新妇。谢家、郗家都是大族,亲眷浩繁,客来客往的闹个不清。大太太和四太太忙累之余,各自心中迷惑:含山郡主礼到人不到?相互世交,如何不来喝杯喜酒。

流年泫然欲泣。他方才升了官,本身刚巧来存钱……存款变成了贺礼。流年看看一脸淡然的谢四爷,浅含笑着的棠年,无知无识的小柏儿,容光抖擞的锦年,找不出一个能够哭诉的人。

锦年先是点头附合,“是,真是值了。”继而大拍马屁,“娘亲您也一样,两名嫡子,将来也是合座儿孙,个个孝敬,个个有出息。”五哥和小柏儿,都是好的。

这么忙繁忙碌的,不知不觉冬去春来,到了了局的日子。一大早谢四爷亲身送延年、棠年下了考场,然后一家人寝食难安的等啊盼啊,盼到面无人色的兄弟俩回家。

“为政不难,不获咎于巨室”,在太子眼中,魏国公府等勋贵之家曾有功于社稷,不管如何不能虐待了他们。可在天子看来,朝廷的税收、老百姓的衣食,哪样都比勋贵的享用更首要。

靖宁侯府太夫人没能熬过这个夏季,十月尾,白叟家在睡梦中去了。岳培、岳霁、岳霆等人大为悲哀,靖宁侯府一片白肃。

第二天一对新人拜祖宗、认亲,谢家正堂热热烈闹坐了一屋子人。新妇郗氏穿戴大红吉服,盈盈拜过祖父母、父母,又和一众兄弟姐妹依序施礼。瑞年、锦年、流年都笑吟吟叫“五嫂”,郗氏和顺笑着,每人送了一个织金绣折枝花草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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