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所下的诏令,应当是颠末内阁票拟的,“不经凤阁鸾台,何名为诏”。不过天子偶然也会直接下谕旨到阁部,这类旨意称为“中旨”。 冯頫宣过旨意,笑容满面的冲着张雱说道:“圣上仁孝,公子这婚事既是端贤太后的意义,需求给个别面,方不孤负端贤太后的美意。圣上说,南宁侯虽没请立世子,可宗子给了东昌侯,次子给了靖宁侯,这爵位只能是季子袭了。”遵循普通法度,应当是南宁侯府到礼部递上请立世子、请封世子夫人的折子,然后等批复。这可倒好,南宁侯府底子没递折子,天子旨意下来了。
韩氏看在眼里,微微有些看不起。弟妇妇做的这是甚么婆婆,一点严肃没有。这才进门的儿媳妇恰是要好好管束的时候,不要太宽了。这会子,按理说该是做儿媳的站在婆婆身后立端方,错不得的。
谢大爷、大太太都浅笑,“乃山做了世子,小七做了世子夫人?甚好甚好。七姐妹中小七年纪最小,嫁的最晚,这封诰倒是最靠先。”
韩氏和女眷们在花厅中饮宴,恋慕的看着围坐在一小矮桌上的幼儿们。她亲生唯有岳泽、岳澄两个儿子,岳澄不肯订婚,岳泽久不生子,真真愁煞人也。
客人散后,棠年来接丫丫。解语笑道:“快回吧。”谢家老太爷、老太太另有谢晚鸿,不放内心如何惦记呢。丫丫和棠年回谢家说一声,他们也就放心了。丫丫会心,告别而去。
男席那边,一帮堂兄弟、表兄弟少不了打趣张屷,“阿屷总算结婚了,欢畅不欢畅?”“你小子,早就想娶媳妇了吧。”张屷跟他老爹张雱一样,净说大实话,“嗯,欢畅,欢畅坏了。”“娶媳妇当然好,早就想娶了。”不说话的时候,张屷埋头苦吃。昨晚体力活,明天早上体力活,累坏了,也饿坏了。
解语颇觉好笑,“小不点儿叫我甚么?”流年惊觉,忙献上一个光辉的笑容,“娘说的是。”解语浅笑着安抚她,“伯母叫了十几年,一时改不过来也是有的,没甚么。”流年大乐,“您最好了!”拍完马屁,埋头喝粥。
流年坐在解语身边,渐渐喝着一碗红根菜猪肝粥。解语体贴的问道:“小不点儿,饿坏了吧?”流年点头,“前心贴后心。”解语悄悄笑了笑,“以是要先喝粥啊。”流年灵巧的附合,“伯母说的是。”
认过亲,开祠堂拜先人上族谱。闲事结束,流年觉得能安安生生坐下来享用美食的时候,礼部侍郎冯頫亲身来了,宣了一道中旨,“南宁侯嫡子张屷为南宁侯府世子,妻谢氏为世子夫人,俱受册印”。流年只好跟在张屷身边跪听旨意,又折腾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