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浅笑,“弟妹你只忙活锦儿,小七的嫁奁交给我。锦儿的架子床不是早就便打好了么?桌、椅、柜、屏也是现成的,一色的黄花梨,宝贵精美。摆件儿古玩玩器,家里存着的便充足。衣料么,库房中原是有的,弟妹若嫌不时髦,外头现买,也不值甚么。庄子、店铺更好办,咱家的庄子、店铺都是规端方矩的,庄头、掌柜的都是咱家白叟,信的过,把地契给了锦儿就成。弟妹算算,大头咱都有了,就是缺,也是些琐细物件儿,不值当犯愁。锦儿全指着你了,你可不准愁出个好歹来。”
谢大爷今儿酒喝多了,话比常日多,“太太,如果南宁侯府送来的聘礼太昌大了,怎生是好。”夫家送多少聘礼,娘家也要陪送多少嫁奁的。小七是庶女,可没有母亲的补助。
大太太轻手重脚走到炕沿,替丈夫搭上条狐皮小毯子。谢大爷朦昏黄胧中发觉了,含混道过谢,沉沉入眠。大太太低头看了会儿丈夫的睡容,坐归去持续清算流年的嫁奁。
大太太发笑,“四弟妹,玉郎也爱喝酒。”不但爱喝,酒量还很好。“成窑以五彩为最,酒杯以鸡缸为最”,玉郎爱酒之人,天然舍不得宝贵酒器。
“不消怕。”丫丫笑盈盈看着她,“我大哥二哥都熟谙宜春侯世子黄恪,打过很多交道。听他们说,世子为人豪放,对朋友很仗义,脾气也开畅,很好相处。”
伉俪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小七嫁奁你打理?”“嗯。”“不成简薄了。”“晓得。”“我们给小七添甚么?”“跟锦儿的一样。”“南宁侯府连家什都打好了,咱家但是费事。”“嗯,费事。”
锦年的嫁奁实在很齐了。不说别的,那张红木雕花拨步床是自锦年十岁起寻了能工巧匠开端打造的,客岁方才完工。这张拨步床矗立隽秀,线条流利,横眉和挡板都镶嵌着宝贵的紫檀,外侧浮雕山川人物,内侧雕镂百子图,有半间屋子那么大,非常豪华讲究。
大太太浅笑,“这就叫做缘份。”张屷是侯府嫡子,小七是谢家庶女,本来是不班配的。但是端贤太后这么一开口,两人真还就顺理直章的要结婚了,缘份啊。
锦年看着相偎相依的丫丫和流年,心中五味杂陈。她俩自小要好,做了姑嫂后更是好的跟一小我似的。现在小七又要嫁到南宁侯府,今后会更靠近吧?
锦年脸上闪过一丝苍茫。对朋友仗义,会不会对老婆体贴呢?一个从未会面的陌生男人,会待本身好么?爹爹说他母亲全氏性子严苛,若他母亲刁难本身,他会不会干站在一边,仿佛没瞥见没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