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帝将随身带来的供词拿了出来，扔到徐彻身前，“画押吧，那些因你而死的冤魂们在看着你，这是你欠他们的。”
当午门刑台被这三人的鲜血感化，满城百姓高呼“皇上万岁”，高呼天道循环善恶有报时，观刑的百官们却一个个噤若寒蝉。
刑台上的三人，有手握实权的一方大吏，有权盛朝野的皇家外戚，也有圣恩加身的内臣寺人。
宁帝抬手打断福海，神情笃定地叮咛道：“你且在门口守着，没有朕的号令，任何人不得擅入。朕，有些话，要与徐彻伶仃聊聊。”
该如何说？不愧是亲父女吗？都将失策之罪用得纯熟顺手，仿佛是百用百灵的保命符。
“不！这......这不成能！”徐彻沙哑的声音突破焦灼的喉咙，眼底的血丝交缠纠结，敏捷侵染着眼白，“这不成能......”
“皇上......”
再比及看清来人，心头的那点等候敏捷收缩为满腔的欣喜，仿佛苦等的最后一丝但愿终究照进了实际。
“徐家，看来已经放弃你了。”宁帝微微倾身，语气安静淡然，“徐贵妃倒是惦记取你，千方百计送了动静出去，想让那人想体例保你一命，何如，那人仿佛也筹办舍弃你这颗棋子了。”
宁帝直起家，意兴阑珊地瞄了眼瘫在地上的徐彻，“切当地说，在你就逮的那一刻，那人就已经视你为弃子了，押送回京途中的反对狙杀就是最好的证明。当然，你能够想不到，你的胞弟徐昂，也在此中掺了一脚。”
乾宁宫，御书房。
宁帝凝睇动手里信纸上的四个字，若现在有人出去，必然会觉得他在观赏某位书法大师的真迹。
被阴鸷的目光盯着，望春惊骇地咽了咽口水，信誓旦旦回道：“奴婢发誓，娘娘交代的话，奴婢真的一字未曾落下，如有讹夺，任凭娘娘惩罚！”
宁帝在离监栅约三尺处停下，垂眸打量着跪伏在地上描述肮脏的徐彻，观衣袍和神采，应当是没被用过刑，想来吃食上也没受多大虐待，不然这会儿喊冤也不会中气犹存。
“你冤枉？”宁帝嘴角微提，面色柔善，但是从嘴里吐出来的话却字字裹挟着刀锋，“你还不晓得吧，徐尚书亲身揭露，大理寺查抄了你在城南的私宅，缉获赃银近四十万两，现已抄没充公，加上越州几大粮商对你的指认及来往暗函，即便没有你亲笔划押的供词，三司会审，还是能定了你的罪！”
若说皇庄侵地一案永安县菜市口的鲜血是预警，那么，本日午门刑台上的鲜血，则正式拉开了宁帝整肃官吏的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