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的说话声,也听不见呼吸声,乃至就连灯火燃烧的声音都听不见,因为殿中的灯盏都暗着。
没有杀机,却浑厚霸道!
“这个……”
往前站了一步,又躬身一拜,仲舒的声音里藏着几分费解。
他也是蓬山的弟子,算顾昭的师弟。
远处那白影已经近了,竟然是一只幽识鸟。顾昭微微蹙了眉,也不知是因为这鸟,还是因为仲舒说的这话。
间隔上一场大雪,已经畴昔数日。山崖下的雪都已经化了个洁净,可半山腰上好笼着一层银装,被傍晚时的光芒一撒,直如铺了一层赤纱。
偶然候顾昭都感觉沈独活得没意义。
比及仲舒走没了影儿,他脸上那一点总令人如沐东风的笑意,便渐渐地隐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凝的冰寒。
他伸手将其取下,待幽识鸟啄食了幽识香以后,也临时没放它分开,只是翻开了竹筒,将封在此中卷成了一条的纸片取出,展开来看。
毕竟是第二次来了,也不陌生,且内里还没人。
以是,盘算了主张以后,他便调剂了方向,四下里一看,一下就瞧见了火线不远处的千佛殿。
沈独内心一惊,虽自恃已规复了七成的功力,可也没那胆气敢在两名高僧面前暴露陈迹,干脆潜伏暗处等候。
因为前次已经出去过,以是这一次,他不再只追跟着那和尚的脚步,而是半道上便折转了方向,先往藏经阁的方向看了看。
以是在月前那鸿门宴上,有那么一刹时,他实在也感觉:沈独这般的行尸走肉,或许死了会更安闲。
乃至连灯火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外头玉轮没出来,墙壁上的千尊佛像都看不清楚,只要那一股叫人感觉寂静厉穆的旃檀香息还是浓厚。
闻声仲舒的声音,他也没转头。
潜行于黑夜中,沈独敏捷地跟上了和尚的脚步,驾轻就熟地从山脚下这一座大阵当中穿过,又通过了那一座奇诡的石阵,便再一次看到了那片恢弘喧闹的禅院。
“轰!”
一提到这个,仲舒便感觉有些恼火。他本不是甚么脾气好的人,从拜入蓬山,到行走江湖,很多年下来也只服过顾昭一个,可这一次在天机禅院却似是碰到了小半辈子都没吃过的憋屈。
人站在那块巨石上,目光则从那还是覆盖着残雪的山腰上抬起,投向了头顶无垠的天幕,模糊间瞥见了一道白影如电普通疾掠而来。
活得太真。
不空山地处中原北部群山,不是最高的那一座,却绝对是最奇特的一座。传闻山下有火脉,聚地气,以是即便是寒冬的大雪,也不能在山头堆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