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把刀“卡喳”一声插在桌上,左手揪住弓足云髻,右手劈胸抓住,把桌子一脚踢翻,碟儿盏儿落地粉碎。弓足被武松悄悄提将过来,拖出外间灵桌前。
武松左手一提,提起弓足,再一扯,把她衣裳扯剥下来,又一推,推跪在灵桌前:“淫妇快说!”
王婆家开口一百两银子。张胜、李安讲了半日,还到八十两,王婆不肯。
弓足魂不附体,从实招说。从收帘子叉竿打了西门庆起,做衣裳跑堂通奸,武大捉奸踢悲伤窝,王婆教唆下毒烧化,直到娶进西门庆家中,一五一十,重新至尾,说了一遍。王婆闻声,悄悄叫苦。
迎儿说道:“叔叔,我也惊骇。”
武松闻声她叫,向前一刀,割下头来,尸首两分。
王婆见头势不好,便去奔前门,前门上了拴。武松一步又上去揪翻在地,解下腰间缠带,捆停止脚,脱身不得。
张、李二人回到守备府,陈述守备,添了五两,二人拿着银子去和王婆说。
弓足还要嘴硬:“叔叔如何冷锅中豆儿炮,好没事理。你哥哥自害心疼病死了,干我甚么事!”
王婆听了,喜好得乐眯了眼:“还是俺武二哥知礼,这几年江湖上见的事多,真是条豪杰!”
应伯爵把潘弓足聘嫁一事说与张二官听,张二官多次听应伯爵讲弓足才情表面,便使家人拿银子去王婆家相看。王婆见每天有人登门,便咬住一百两不松口。来人还到八十两,王婆只是不松一丝缝儿。张二官想问问春鸿弓足品德,若好,就拿一百两去接人。当传闻弓足在野生半子被大娘子打收回来,仓猝止住家人休去王婆家了。他对应伯爵说:“我家现放着十五岁未出幼的儿子,上学攻书,要如许的妇人来家做甚么?”又听李娇儿说,弓足当年用毒药毒死武大,到了西门庆家,又把第六个娘子娘儿俩生生害杀,更不敢再提弓足二字了。
武松深深唱喏:“遇赦回家,昨日才到。一贯多累妈妈看家,他日相谢。”
“那好,等我渐渐和她说去。”
王婆道:“媒人钱要不要便罢了,一百两银子少不得一分。”
武松把弓足的心肝五脏用刀插在楼后房檐下。见约有初更时分,把迎儿倒扣在屋里。
周守备晓得潘弓足原是西门大官人的爱妾,不会动这个脑筋,但经不住春梅这么一说,动机转了,使部下亲随张胜、李安,封了两方手帕,二钱银子,往王婆家相看,公然好个超卓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