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吃着,蓦地想起,问道:“本日何不请陈姐夫来坐坐。”
月娘出去就到奶子床前,摸着官哥说:“不长俊的小油嘴,常常把做亲娘的平白地提在水缸里。”
弓足扭回粉颈,斜睨秋波,对着陈经济笑骂道:“你这少死的贼短折,谁要你扑!有人来闻声找死。我晓得你也不怕死了,捣了几盅酒儿,在这里来厮混。”又问他:“你买的汗巾儿哩?”
弓足把经济一推,还未说话,就见瓶儿抱着官哥儿,奶子快意儿跟着,从松墙那边走来。见弓足和陈经济两个在这里玩耍扑蝶,又见经济往山子洞那儿钻去,便叫道:“你两个扑个胡蝶儿与官哥儿耍子。”
不一会,迎春取了床笫和骨牌来。瓶儿铺下席,把官哥儿放在小枕头儿上躺着,让他安闲玩耍,本身便和弓足抹牌。抹了一回,又教迎春往屋里炖一壶好茶来。
瓶儿对小玉说:“你与我谢声大娘。哥哥自进了房,只顾呱呱地哭,打暗斗不已;刚才住了,依在奶子身上睡下了,头上另有些热的。”
瓶儿走到亭子上,月娘说:“孟三姐投壶输了,你来替她投两壶儿。”
弓足心中挂念着经济,哪故意看顾孩子,赶空儿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山子洞门首,抬高声音叫道:“没人,你出来吧。”
瓶儿答道:“还没哩。”
经济笑嘻嘻地向袖子中取出,递与她,说道:“六娘的都在这里了。汗巾儿捎了来,你拿甚么来谢我?”说着,把脸向她挨畴昔。
弓足见官哥儿脖子里围着条白挑线汗巾子,手里拿着个李子往口里吮,问瓶儿:“这是你的汗巾子?”
玉楼哪故意机再去看洞里,只顾抱了官哥儿,拍哄着往卧云亭上去。小玉拿着床笫,跟在前面。弓足怕玉楼说甚么,也跟上来。
小玉跟着玉楼走到芭蕉丛下,哪有弓足的影儿,只剩孩子一小我躺在席上,蹬手蹬脚地怪哭,中间一只大黑猫见有人来,一滚烟跑了。
月娘对快意儿说道:“我又不得养,我家的人种便是这点点儿,要用心才好。”
月娘说:“那不唬着孩子了?”
不一会,陈经济托付银子清楚,来到花圃,先向月娘世人作了揖,拉过大姐,一处坐下。因而传杯换盏,酒过数巡,各添秋色。月娘与娇儿她们下棋,玉楼、瓶儿、雪娥、大姐同经济便向各处玩耍观花草。只要弓足,在山子后那芭蕉丛深处,将手中白纱团扇儿扑胡蝶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