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温柔敦厚瓶儿受屈(1)[第1页/共7页]

潘弓足被按着,见他的拳头下不来,却哭将起来,说道:“我晓得你倚官仗势,倚财为主,把心来横了,只欺负我一个。你便不看天下面上,哪个拦着你的手儿不成?你打呀!我随你如何打,你把我这口气打没了,不愁我家那病妈妈问你要人?随你家如何有钱有势,和你家打场官司。你别觉得你是衙门里的千户,不过只是个破纱帽、债壳子穷官罢了,能禁的几小我命?可就不是做天子,敢杀下人也怎的?”

瓶儿说道:“那就拿一瓯子酒送畴昔与她吃就是了。你不晓得,俺这小大官好不聪明,你带他睡,一分开,他就醒。有一日,在我这边炕上睡,他爹这里敢动一动,就展开眼醒了,好似晓得的普通。教奶子抱了去那边屋里,只是哭,只要我搂着他。”

俄然,闻声前边一阵嚷乱,玳安儿和琴童儿两个簇拥着李娇儿房里的丫头夏花儿出去禀告西门庆,说是在马房马槽底下发明夏花儿,躲在那边不敢出声,问也不答话。西门庆令拿上主子,在外边明间穿廊下鞠问。那丫头跪在地下只是不言语。这时李娇儿闻讯赶来,要她说话。西门庆叮咛搜身。这丫头不容人家搜,琴童把她一拉,只听“滑浪”一声,从腰里掉下一件东西来。西门庆教玳安拾了递上来,灯下看时,恰是头里不见了的那锭金子。

这时,玳安来讲,周守备差人来请西门庆吃酒。西门庆安排了几句家中的事,往周守备家去了。

吴银儿一旁搭腔道:“天么天么!还好本日我在这边屋里梳头,没曾畴昔,不然,还要难为我了。固然爹娘不言语,你我心上何安?那个不爱钱?俺里边人家最忌叫这个名声儿,传出去丑听。”

月娘大怒:“贼奴小,还要说嘴哩!可不信这里闲着,和你犯牙儿哩!你这主子说脖倒拗过飏了?我使着不动,耍嘴儿!我就不信,到明日不对他说,把你这欺心主子打个烂羊头也不算。”

吴月娘对弓足说:“你还不往屋里匀匀那脸去,揉得红红的,等回人都来了看着,甚么样?谁教你去惹他来,你不怕,我倒替你捏两把汗。不见了金子,随他去罢了,寻不寻不在你;又不是在你屋里不见的,平白扯着脖子和他强甚么?你也丢了这口气儿罢。”几句话,说得弓足杜口无言,两眼发直,过了一会儿,往屋里匀脸去了。

画童说道:“爹使小的对大娘说,不方法她出去罢了。”

西门庆把金子交与月娘收了,往前边瓶儿房里走去。月娘令小玉关上仪门,叫来玉箫问道:“这丫头也往前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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