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足听了,心中有火:“玳安那囚根子,他没拿灯来?”
二人又拉动手朝后边走去。
西门庆说道:“怪主子,八十岁妈妈没牙,有那些唇说的!李大姐那边请你和她下棋儿,只顾等,你还不去?”
弓足听了,如同心上戳了几把刀子普通,骂了几句“负心贼”,不由得“扑簌簌”眼中流下泪来。便把那琵琶儿放得高高的,又唱又说道:“论杀人好恕,道理难饶,负心的天鉴表!好教我提起来,又是那样疼他,又是那样恨他。心痒痛难搔,愁怀闷自焦。叫了声贼狠心的朋友,我比她何如?盐也是这般盐,醋也是这般醋。砖儿能厚?瓦儿能薄?你一旦弃旧怜新。让了甜桃,去寻酸枣。分歧本日教你哄了。奴将你这定盘星儿错认了。想起来,心儿里焦,误了我芳华幼年。你撇的人,有上梢来没下梢。常记恰当初相聚,痴心儿望到老。谁想本日他把心变了,把奴来一旦轻抛不睬,正如那日被云遮楚岫,水淹蓝桥,打拆开鸾凤交。到现在劈面对语,心隔千山,隔着一堵墙,天涯不得相见,心远路非遥。意散了,如盐落水,如水落沙类似了。情疏鱼雁杳,空教我有情难控告。地厚天高,空教我无梦到阳台,梦继魂劳。俏朋友这其间心变了!想起来,心儿里焦,误了我芳华幼年,你撇得人,有上梢来无下梢。”
春梅出去了一会儿,返来讲道:“爹来了,在六娘屋里吃酒哩。”
安然忙说道:“只怕来晚了,你白叟家等不得。”
西门庆说道:“你休乱,等我往那边楼上寻一件甚么与她吧。现在正动手东京的贺礼,也要几匹尺头,一答儿寻下来吧。”
这时,安然儿正在大门首,见西门庆的拜把兄弟白来抢走来问道:“大官人在家么?”
那油灯儿昏昏晃晃,内心想去剔,见西门庆彻夜又不会来了,意儿懒得转动,唱道:“懒把宝灯挑,慵将香篆烧。”
西门庆回到厅上,叮咛服侍一旁的排军动刑拶安然儿:“你胆量不小,不守着门首,上哪耍钱吃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