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足回道:“哥儿,你的话少说几句吧。老妈妈睡着吃干腊肉,是恁一丝儿一丝儿的,你管她怎的?”
小玉丫头进园来请玉楼,玉楼说道:“大姐姐叫我,有几朵珠花没穿了,我去吧。”
这时,贲四与来兴儿走来,站立一旁。西门庆教来保去乔千户家回话放盐客事儿,然后问贲四:“你们烧了返来了?”
玉楼问道:“怎不使春梅请大姐姐来?”
弓足对正在浇花的来安说:“你且放下喷壶,去屋里对丫头说,教她快拿梳子来,与你爹在这里梳头。”
来安应诺去了。弓足俄然瞥见一盆瑞香花儿,开得非常烂漫,便伸手去摘。西门庆拦住道:“休脱手,我每人赏一朵戴吧。”
西门庆无可何如笑道:“这小淫妇,单管咬蛆儿。”令春梅立即取了一副红牙象板来,教李瓶儿拿着。弓足这才同玉楼轻舒玉指,亮开娇嗓,弹唱起来。唱毕,西门庆每人递了一杯酒,那潘弓足不住地在席上呷冰水,或吃生果子。
弓足不肯,说道:“我儿,谁养得你这么乖!俺们唱,你两口儿受用欢愉。教李大姐也拿样乐器儿。”
瓶儿也起家说道:“咱两个一块去,奴也要看姐姐穿珠花哩。”
“五姐,你本日如何只吃生冷?”玉楼问道。
“怪行货子,且不要发讪,等我放下这月琴。”弓足把月琴顺手放下,说道:“我的儿,再来,再来呀!刚才你和李瓶儿捣去罢,没地摭嚣儿来缠我做甚么?”
西门庆说道:“你去,返来与你。”
酒过三巡,西门庆教春梅拿过月琴与玉楼,又去取琵琶与弓足说:“你两个唱一套‘赤帝当权耀太虚’我听。”
“我在屋里替大姐姐穿珠花儿。月琴由春梅带了来。”玉楼答道。不一会,春梅拿着月琴走来,回话说花儿都送与大娘、二娘收了。西门庆令她安排酒来。一会儿,冰盆内沉李浮瓜,凉亭上偎红倚翠。
弓足又改口了:“我的儿,谁养得你这般乖!你哄我替你叫了孟三儿。我不去了。你先与我花儿,我才叫去。”
“怪行货子,看拉了我的胳膊。她俩都走去了,留我下来做甚么?”
宋惠莲的事儿了毕,西门庆动手筹办蔡太师的寿礼,又使小厮把陈经济叫来,将寿礼品品放在花圃卷棚里封尺头。筹办伏贴,打包结束,派了来保同吴主管择定蒲月二十八日押着生辰担分开清河县,上东京去了。
弓足一心听欢,不知玉楼从后边过来,问道:“五丫头,在这里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