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他目光一利,将视野退回几寸,锥子一样盯着那片被风吹得哗哗响的幌子上的大字――大兴钱庄?

糊了一把脸,颤抖动手将上头沾的眉毛大黑痣揭下来,又拿帕子将脸颊上抹的橘皮汁擦洁净,顿时又从中年妇人变回了花腔韶华的娇俏娘子。公然还是杨婆婆目光高远,非要给她留下一摊奇特的东西,没想到,今儿就派上了用处,救她于水火中。

要说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深宅女子,头回出门,冯元先还担忧着她会不会被人骗被人卖被人害,可此时却忍不住开端胡思乱想起来,她身边跟着那个?是男是女?想到一人,他忽地一窒,是吴清阿谁酸墨客?

揣摩好说辞,她拧起清秀的眉头,一脸多愁善感开口道:“他叫冯铁蛋,也是个不幸人。少年时家穷,吃不饱喝不着的,厥后有一日,饿得脑门直冒星星,魔魔怔怔地去了屋后,非要在一片枯地里挖红薯,跟牛一样犟,爹娘大伯兄弟姐妹是谁也拦不住啊。真是傻人有傻福,黄天不给死路,生生让他挖出来一把上古宝剑。这不,就发财了嘛。”

统共四十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可这孟县虽说只是个小城,但也住着几百户人家呢,瞎子摸象普通挨家挨户的房门敲下来,得敲到正月去。

不对,那穷酸还在翰林院打杂呢。那是谁?表哥?倒没传闻过,故乡在大同呢,哪门子表哥会窜这么远来,到底是哪个奸夫?还是说......是去那里寻她的奸夫?贱人!冯元脑筋乱了,心上如跑马,甚么乱七八糟的动机都浮了起来,忍不住掐了掐眉心。

他们貌似不筹算逗留,那仆人在柜台要着打包的干粮。

一片朝阳下,冯元面沉如水,负动手立在人声渐起的熙熙攘攘间,微微扬首,眯眼望去――头顶各家店铺招牌林立、幌子顶风招展。赌坊、面馆、裁缝铺、药局、钱庄、染坊......

德冒拿着他的官阶牙牌,去县衙知会过,返来后,便见冯元跃跃欲试地调转马头,叮咛道:“爷直觉,她已离了孟县,走罢。”

绿莺不动声色地打量面前这俩人,单婆婆一改两日以来的高冷状,抻着长脖子,恨不得从那半张桌子直接贴到她脸上,眼巴巴等着她开口,刘伯扒饭的行动也不自发慢了下来,这下她更不敢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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