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大老爷院正厅,挥退一众来存候的小妾庶女,只余冯璇姐妹三个,冯佟氏端庄地吃着茶。

寝息后,黑暗中的绿莺大睁着眼,心内已然下好了决定。天涯之遥躺在床外侧的人,是个心胸家国的磊落政客,上忠于主,下珍惜民,可在这一方宅门中,能给她一时的繁华和和顺,却给不了她一世的静好和宁和。

皇上忍着哀思,素服举哀,辍朝五日。又至公忘我地说运河完工之日只须延后一月便可。

另有冯府大姑奶奶冯娴,也要回婆家了。本想赖到爹娘去南边,可惜因着太后崩逝,世家贵女贵妇皆要择日登钟翠山,于皇庙般罗寺中超度典礼上共同默哀祈福,她再如何也要跟着婆家国公府一道出面。

可与绿莺的一场言语比武,他竟感觉,这鲜艳貌美的枕畔奴婢,倒很有些过人之处。咂咂嘴,他竟模糊瞻仰起来,将来也要不时与她辩上一辩,风趣又解乏。

举国大丧,自家那色老爷这两日不便再去那外宅处吃酒取乐,又见府里平常宠的,此时如何瞧如何跟瘦猴似的干瘪,顿时憋得抓耳挠腮直想撞墙,的确乐死她了。

好罢,就算他说得都对,可秦始皇的□□还是无庸置疑的,若不是他,秦朝人丁又如何会急剧骤减,这此中就有他和她的先祖啊,死的那些可都是他们的骨肉嫡亲啊,他休想一言蔽之。

故而,端坐在绣墩上,转过半个身子正面迎向他,梗着脖颈,很有些义愤填膺道:“苗条城修运河便也罢了,是利国利民的益举,可建阿房宫呢,也是为了民?为了一个名唤阿房的女子,便死伤几十万百姓,莫非不是他骄奢淫逸的证据么?”

哼,窥测兄弟的房里人,也不嫌丢人!内心存着肮脏,日想夜念的,在茶馆相逢个身子饱满的唱姐儿,一传闻来高傲同府,顿时惊为天人。跟吃了火药似的一蹦三尺高,立马置了个小宅子养了起来,跟天仙似的供着。以后瞅得熟了,新奇劲儿过了,才发觉哪有人家那二房李氏丰润,面貌差了一马车,身形更是驴子跟骏马,的确没个比,连假货都够不上格。

母亲的严肃,将冯阮吓得一个激灵,她委曲想着,毓婷堂姐也是从小一处长大的呀,再说二姐不是来岁出嫁么。

想去与堂姐道个别,她笑着朝冯璇跟冯婵筹措道:“传闻毓婷姐姐就要走了,二姐,小妹,我们用过膳后去寻她说说话如何?也算给她践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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