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腊八的第三天，朝廷休沐三日，故而冯元倒是还是在家。早膳过后，便派了人去了佟尚书府。放妻书已拟好，安温馨静摆在案上，冯元坐在书坊，打发走下人。手指轻捻，摩挲着纸张边沿，心内颇感欣然。
睡到半夜，正香的时候，绿莺梦见她与冯元白头偕老，坐着摇椅渐渐摇着，子孙合座，儿子退隐了，女儿也嫁得极好，孙子孙女娇憨玩皮，没有冯佟氏，没有伤害，只要安好喜乐，统统都是那么夸姣。
这一转动，就完整醒了。展开眼，那里是大石压身，清楚是个活生生的人。黑暗中，借着晕染的月光，那人额头鬓角的汗珠晶亮亮地闪着，呼哧哧如风箱普通的粗喘，像刚揭开锅盖的蒸笼，热气呼呼地朝她脸上扑着，烧得她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