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这女人到了王府,便没筹算安生么?憋了好久,却还是忍不住来她这里谋事儿了。

午膳容绣只随便用了点平淡小菜,因为等着碧螺带返来素心坊的糕点。

“嗯,放着吧。”粉白相间的心形糕点,披发着诱人的甜香味,如果常日里容绣早耐不住要去尝一口了,但现在她内心藏着事儿,的确没甚么胃口,遂指了指矮几劈面的位置,轻声道,“坐。”

“奴婢见过二少夫人。”湘儿放下扫帚欠身一揖,看了一眼躺椅上双眼紧闭的容绣,小声道,“世子妃许是睡着了,少夫人如有事,过会子再来吧。”

“世子妃,”湘儿站在桌边没有动,垂眸咬了咬唇,双手交叠握紧,支支吾吾地开了口,“奴婢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自安闲绣怀了孕,孟长淮又出兵西北,便三天两端的总有补品从甘露园送来,各式百般种类齐备。蒋思仪免了容绣的存候,偶尔来斑斓轩看她,除此以外,容绣便很少出这院门见旁的人,若孟暖玉不来,她就只能睡觉用饭晒太阳,日子无聊到整日躺在躺椅上辨丫环小厮们的脚步声。

“被人欺负了我会给你出气,有了喜好的公子,我也能够给你筹措,如有别的困难,只要你情愿与我说,统统都不是题目。”容绣手贴着热烫的杯壁,看着微微泛红的手指,目光怔然,“我一向感觉,你我一同长大的情分,是旁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了的。”

容绣坐在软塌上,拥着一张狐外相毯。

“我记得小时候,你被隔壁陶蜜斯养的哈巴狗吠了两声,都要回府朝我嚷嚷,叫我去给你出气。”面前这个十六岁的女人,竟让她一丝也瞧不出当年的影子,容绣鼻子一酸,亦有些难受,“客岁开春踏青的时候,你说那秦河船上的青衫公子长得都雅,厥后我便托人去探听,成果那公子早已与人订了亲,为此你还闷闷不乐好些天,哭哭啼啼的哄也哄不好,把我的桂花糕吃了一大半……”

容绣笑了笑,眸中带着水光:“父亲每个月只给买那么一丁点儿,我如何会数不清?”

“蜜斯……”碧螺局促地绞动手指,低垂下头。

穿戴妃色广袖留仙裙的明婵施施然进了院子。

碧螺面上的笑容顿了顿,“蜜斯,如何了?”

湘儿见容绣仿佛涓滴没往内心去,神采有些焦心,又道:“世子妃,奴婢并非想从中教唆甚么,只是方才听了二少夫人那番话,又感觉事情有些蹊跷,才想着照实向您交代为好……奴婢晓得碧螺女人与您自小便在一起,您天然是信赖她的,但……凡事还是留个心比较好,毕竟……无风不起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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