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杀疯了,风萧萧杀疯了,魔性大起,杀光城上之敌后,竟直接往城下扑跃。
风萧萧神采微变,沉吟不语。
她处在近乎垂直的山壁下方,这个位置不但颉利目光难及,就算看得清楚,也一定信赖人类能够攀上这类无草无木,纯是平整山岩,连猿猴都上不来的险峰。
身后的金狼旗招摇高举,号角长鸣,喊杀声四起,金狼军潮流般从狭道与四坡杀上来,并窜改战术,以清一式的盾刀手徒步打击,明显不求杀敌,只拿性命空耗力量,倒要看看风萧萧能劈碎多少盾,又能杀死多少人。
整夜鏖战不休,狠恶难明难分,关上关下,伏尸到处,景象惨烈难言。
喊杀声亦起,风萧萧极目眺望,果见本随风飘摇的金狼旗竟已不见,保护在侧的金狼军阵型狼藉。
风萧萧正在思考时,风雪娇呼道:“金狼旗倒了!”
幸亏周遭地形局促,又伏尸到处,奔马难行,而风萧萧疾走起来,速率远超平常战马,乃至比得上神驹,终究挨个追上,挨个杀光,关下垂垂空寂,如同鬼蜮。
风萧萧大喜过望,道:“竟有人能军中刺杀!壮哉!”他语气一顿,骇怪道:“黑衣黑剑,这身形,是,是……”
风萧萧转目一扫,见山脚光影四伏,一袭白衫在火光映照下纵横披靡。
这如果换在一望无边的大草原上,突厥轻骑也这么八方一散,挽弓游击,累死风萧萧也杀不了多少人。
风萧萧又转头张望,见师妃暄仍在城墙上,不由颌首表示,让她持续死守,免得有漏网之鱼趁机破关,本身则往山前狭道杀去,但愿能引发山上颉利的重视。
颉利色变喝道:“死光临头,仍敢口出大言。杀!杀!杀……”他气得差点吐血,一口气几近没喘上来。
射雕手皆是箭术超群,可挽弓射雕的妙手,也是独一驾马穿过狭道来到关下的马队,个个羽箭连珠,例无虚发,却不代表本身能够挡住倒卷的夺命箭,顿时被反击的箭雨淹没,惨叫凄厉。
风萧萧点头道:“颉利,枭雄也!怎会甘心被戋戋三人拦住,他只是要以生力军换走伤倦的兵士,好策动另一轮猛攻。”
他只得从狭道退返,又撤回萧关城上,据天时厮杀。
死伤惨痛的金狼军撤出险山狭道。
颉利正驾马往草原方向狼狈窜逃,胸前尽是血迹,错愕不已的保护将他层层裹护,一身金袍在初升的日光晖映下,非常显眼。
众射雕手方才猝不及防下,被一下子干掉近半,但余下仍有五六十骑,如果堆积成阵,风萧萧只怕几个呼吸间就能杀得干清干净,但是人家就是不跟你硬碰硬,空有力而使不出,的确愁闷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