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妈妈一边劝着瞿氏,一边从奶妈手里接过孩子,递到瞿氏跟前,欢乐道:“夫人,瞧瞧小娘子这会儿正睁着眼睛瞧呢!”

至严三爷高中以来,每日里呼朋引伴,走亲探友,拜谢恩师等等之类的酒宴,便用了足足个把月,到现在才略微消停半晌。

瞿氏虽说早出了月子,但因着此次出产本就是早产,伤了身子,加上年纪也算大了,大夫一再叮嘱要好生将养个三蒲月,一早便听下人来报说是三爷抱病了,瞿氏听闻也是焦急得很,偏她现在还将养着身子,只得派了两个聪明的小厮去好生照顾着。

戴妈妈凑上前去,只见那孩子可不就是咧着小嘴对着瞿氏笑得那双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戴妈妈也是诧异得很,道:“依我看,小娘子今后定是不凡。这从出世到现在,除非是饿了,要尿尿了,就未曾哭闹过,我就没见过这么好带的娃娃。”

瞿氏一脸的担忧,身边服侍的戴妈妈便劝道:“娘子现在身子骨还弱着,可不能过分忧愁。我听前头的门房说了,昨日三爷在外头多吃了几盏酒,返来时又吹了冷风,淋了雨,湿邪入体,吃上一副药,发发汗便可病愈。”

瞿氏道:“这段时候我照顾这小的,对婧儿几个孩子不免疏于管束。妈妈常日里还是要多多催促她们,我们如许的人家,不求她们多么有才艺,到底也需识得几个字,明白事理,遵循礼节。”

说到婚事儿,瞿氏便想起长女来。长女严婧,时年十二岁,是瞿氏与严大老爷的长女,自幼便得看重,即便瞿氏在厥后的十来年年里又接踵生下几个后代,瞿氏对长女也从未放松过一丝一毫的教诲。

这个天下男为尊,女为贵。凡女子者,从一出世,便是富养着的,即便是贫苦人家的小老百姓,对闺女的教养也是比男孩儿更下本钱。毕竟一家有女百家求,如果女孩儿教养好了,说不得另有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一天。

彼时那严家主子年事不过三十出头,朴重丁壮,被老婆嫌弃,丢下三个儿子,最大的不过才八岁,一时候沦为雍州城笑柄自是不说。此事情一出,严家人与严氏宗族的干系闹得很僵,到现在已是好些年不成来往。不过此人也是个硬气的,虽说这般年事被老婆嫌弃和离,还为此折腾掉了大半个家业,有些丢人,但还是扛下了严家的任务,不但扒拉大三个儿子,更依着本身矫捷的脑筋,给三个儿子挣下了不菲的身家。只是到底心胸郁结,好不轻易给三个儿子定下了郾城瞿家的闺女,儿媳妇还未娶进门,便两腿一登,去见了严家祖宗。幸亏当时候三个儿子们都养大了,倒也没多生甚么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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