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清溪退到徐庆堂烧黑的牌匾前，当着统统秀城百姓的面跪下去，高举父亲遗刀过顶，大声发誓：“徐家列祖列宗在上，徐庆堂第十九代大掌柜徐望山之长女清溪，本日对天发誓，清溪有生之年必将徐庆堂发扬光大，若违此誓，便叫清溪一世孤寡，不得好死。”
顾明严抿唇，若非他喜好清溪，还真想就此退婚，看欲擒故纵的徐老太太如何办。
清溪将篮子交给顾明严，她从中取出一柄带把的菜刀，走到罗老面前，安静问：“罗爷爷，您认得这刀吗？”
清溪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穿过后罩房，到了祖母的院子，然后从这里开端，前面她们姐妹的院子、父母的院子、第一进待客堂堂以及临街的酒楼，全数在大火中坍塌，只剩残垣断壁，秋风吹过，带走几片黑灰。
最轻易得出的结论是强盗跑得太快，但换个角度想，如果那些人底子不是强盗，如果他们放火后逃到了城内的某家酒楼，那差人便是将城外掘地三尺，也必定抓不到人。
一边摇着头，罗老将菜刀慎重地放到了清溪手中，其他几位掌柜也纷繁感喟。
扶起清溪，顾明严的目光，顺次扫过围观的秀城酒楼众掌柜，最后，定在一身黑袍的罗老脸上。
清溪沉着辩驳：“父亲的刀法，他做每道菜的步调，调料放多放少火候该大该小，从选材到出锅，我都记得，只要给我时候，我……”
徐老太太第一个炸了，斥责孙女：“你一个丫头乱发甚么誓？甚么叫你爹把刀法都传授给了你？从小到大你都没碰过刀，靠甚么担当徐庆堂？”
顾明严挡在清溪面前，尽量言简意赅地论述了方才的统统。
“算了，你们年青人的事我不管，我也管不了，想退就退吧，望山死了，清溪连她爹的话都不放在眼里，我一个老太婆又算甚么？”抹抹眼睛，徐老太太苦笑着对顾世钦道：“退了也好，归正我们徐家一早就是攀附的，贤侄给明严找个门当户对的吧。”
清溪已经哭了很多天，本日，她不想哭，站在父母正房的位置，她看看几步外抹眼睛的二妹，低声问顾明严：“顾大哥，你感觉，凶手更有能够是谁？”
人群当中，十五岁的女人跪在那儿，衣裙黑了，但她脊背挺直，脸庞脏了，但她杏眼敞亮，亮到灼人。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来自徐老太太，另一道，则出自顾明严之口。
因为徐家后街临河，最后这一院后罩房火灭的最早，墙头烧黑了，房屋框架还在，可惜后罩房的几间屋子要么给下人住要么堆放杂物，没有甚么值钱的东西。